鸣人其实并不是一个对生活中的美多么细心关注的小孩,小小年纪就是个不懂欣赏风花雪月的直男苗子,但是,人如果无聊地太久了,也是会去数星星的。
所以他知道,这面圆圆的天空红色过后终会渐渐被黑色吞没。
鸣人躺在坑底,手臂交叉枕在脑后,虽然由于手臂太短的限制而显得这个动作有一点点的滑稽。
我不在乎。他想,没有人来找我也没关系。
反正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吸了吸鼻子,把受伤的左脚高高架起来放在右腿上:反正我又不在乎。
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传来的。
被昏聩腐烂的洞穴折出了回音,振地他心头发颤。
白净的面庞和她身后的锦绣晚霞一并不容分说地撞进他的眼中,刺眼地过份,让人生理性地憋出一点水润来自我保护。
借着夕阳的灿烂余光,女孩蹲在洞口边,稍微转换了一下角度勉强看清了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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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明明看起来个头跟自己差不多大,还是个女孩子,是怎么做到用绳子把他拉出来的。
他配合着她用脚使出了吃奶的劲憋红脸了蹬地鞋子都是土,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大力呼吸之间可以闻到空气中青草被压折渗出汁液的芬芳气息,仰头看到苹果树上的果实即将成熟,饱满的桃子汁水甜蜜,隔着一层薄薄的外皮就可以吮吸到鲜美的果汁。
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桃子?
可为什么苹果会是桃子味?
微微转头看到她递过来了一个粉桃,那比小孩子的手还要大,一只手几乎快握不住,只能小心维持着平衡托住它。
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指头上是粘腻的甜水。
注意到他过长时间的愣怔,她体贴地消除他的顾忌,眼光很快扫过那瘪瘪的肚皮,“我洗过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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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个洞是因为草地上明显有被人滚过的痕迹,被压断的青草一直弯曲延续到这里。以防万一所以来看看。她是这么说的。
所以其实到最后还是没有人会来找他。
鸣人几乎可以肯定她并不认识自己。
不然不会问出“你叫什么名字”这样容易让人误会是要跟他交朋友的问题。
她的眼睛白底中微微透出一点不认真看并不能分辨清楚的浅紫色,好像对他甚至显得有些忘恩负义的哑口无言并不怎么生气,好似刚刚那句话不过是社交法则里没有意义的一句寒暄,就像见面时说今天天气不错那般无力,“那么再见啦?”
她的背影将要消失在丛林彼端之时,鸣人突然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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