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帅,二公子与应王子率兵前来,已至大营外!”
宋元驹闻言一怔,即刻后便大步出了营帐而去。
石青也倏地丢下手中兼毫,豁然起身。
大营外,晋起与江浪已经下马,未及宋元驹与石青迎去,已径直入了营。
“主子!”
刚出主帅营还没走上十来步的宋元驹便见一身凛冽之气的晋起正阔步迎面而来,江浪戴着面具的脸上虽看不清神色,然气场却也同样的冰冷逼人。
石青二人上前行礼罢,随着晋起大步回到主帅营中,挥手禀退了随行而入的两名兵士之后,宋元驹便立即将那张信纸递到了晋起手中。
无需多说,且看主子这幅形容便知定是事先已经料到什么了。
距他得到京中戒严的消息还不足五日,今日才正月初八,主子与应王子便匆忙赶至阮平,想来江姑娘这回定是真的出事了!
“畜生!”
江浪声音如石沉湖底,掀起轩然大波来,他将信纸紧紧攥成一团,怒声道:“我倒要看看他韩家究竟有多大的本领,竟敢做出如此自寻死路的蠢事来!若阿樱有一丝半毫的差错,他韩呈机绝别想活着离开凉州!”
“退兵——”晋起张口便是这两个字。
“主子……”石青似有些犹豫。
他并非是犹豫要不要救江樱,人必然是要救得,可怕只怕,纵然退了兵,韩呈机见他们如此轻易束手就擒,还会借机再提其它要求,而不肯痛快放人。
那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立即退兵。”晋起重重地重申道。
宋元驹面色一整,声音洪亮地迎了盛“是!”
不过一座城池罢了,他日还能再战回来!
石青也不再多言。
他们能想到的,主子必然都想到了,可如今最紧要的却不是同韩呈机周旋,而是保证姑娘的安危。
主子必然有他更深的考量,他只需跟主子一起设法如何早日将姑娘营救出来——
帐外风声呼啸。
大年正月才刚冒头,阮平内外却已一丝年气也无。
昏时前后,商铺民居户户门扉紧闭,大街之上寥寥行人弯腰垂首脚下匆忙。
本该同韩家力争到底的晋家军,在前日一战之后,竟毫无预兆地忽然拔营退兵,眼下已退至百里之外的乌菱。
一日之间,阮平顿时成为了一座弃城。
战火距京城似乎越来越近了。
只是他们之前远远没有想到的是,真正毁掉他们家园的并非诸王叛乱,而是士族操戈。
黯淡的夕阳缓缓坠入西山,黑暗不动声色地将余光逐渐吞噬入腹。
……
“哈哈哈,竟当真退至乌菱去了!”
韩家军营中,黑袍人兴奋又嘲讽地大笑了几声。
他根本没有料到,孔浠这个筹码竟然会如此好用!轻而易举地就掌控住了这数万晋家军!
下一刻,他面上狰狞的笑意却顿时荡然无存,取代它的是说不出的冰冷与嫉恨。
好,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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