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洛今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阿禄。
只是在即将跨出别院大门之时,忽然顿了足。
“好好劝你的主子!”他回过头对阿禄重声说道。
阿禄连忙应下。
“他若发病,立即告诉我!到时疼得他昏昏沉沉的,治是不治可不是他说了算,是我手里头的银针说了算——”
“就是您不说,我肯定也头一个去找您啊……”阿禄忽然有些哽咽,低下脑袋说道:“我脑子笨,胆子又小,向来都是主子说什么我照办什么,可……我也不想瞧着主子受罪。”
彭洛今皱眉看着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大步离去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
阿禄抹了把眼泪,望着他的身形消失在远处的梅花树丛间。圆圆的脸上满是愁苦。
如果能拿他的命来换主子的命,那该多好啊。
……
江樱觉得最近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一日十二个时辰,几乎有十个时辰是在昏睡当中。
意念随着身体而衰弱,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能思考的东西越来越少,甚至已经失去了打开空间的能力。
这种感觉让她异常恐惧。
她很害怕下一次昏睡会再也无法醒来,就这样平静却忽然地离开这个人世间。
她拼了命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敢睡过去。
望着头顶半透明的床帐上用细细的银线绣成的花朵枝蔓轮廓。她努力地想让自己集中精神。而眼前的景物却还是在逐渐地重合恍惚。
根本无法控制。
她用力地握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中,却连疼痛感都变得模糊起来。
耳畔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江樱费力地转过头去。视线中只得见一道晃动的白影在朝着自己靠近。
恍惚间,似有一只泛着凉意的大手动作轻缓地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这不是晋大哥的手,晋大哥的手掌心里有许多厚茧,很粗糙。却很温暖。
这只手很冰。
她不知道是谁的。
江樱豁然将头偏向床内侧,那只手便落在了半空中。显得极为尴尬。
好大一会儿,才被缓缓收了回去。
“今日初几了?”
“初……”女子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公子,已是正月十三了。”
四下重新陷入了寂静。
日出又沉。
昏沉中。江樱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了许多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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