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方婉之也依旧会询问良人的情况。也会自觉的在问之前掏点银子,买一些茅屋里的东西用。
那样澜卿的心情便会很好,也会愿意跟她聊上一会儿。
自猴子捞月之后,茅屋内的摆设便逐渐齐全了起来。
新鲜的水果,放着香茗的茶桌以及梅花小凳。每一件上面都贴着一张小纸条。
洞顶香茗,一两银子一盏,五两银子一壶。
梅花小凳,三两可以坐一个时辰。
这小打小闹的东西,就像某人的恶趣味一般,充斥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欠揍的甚至有些孩子气。
方婉之是个比较识相的姑娘,喜欢说话,却并不算聒噪。每日几个时辰的相处,两人竟也融洽。
然而最近几日,他们似乎都有些不开心了。
这话得从三天前说起。
方婉之吃着一两银子三块的小点心问澜卿。
您除了良人的爹娘是谁,房产多寡,便没旁的知道的了吗?
玉尘奉宛有个规矩,便是选了三品官员以上条件的,都会提供几户人家供客人选择。
就比如方婉之这一单,在画像作好之前,她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挑一户最为满意的。
然而这么多天过去了,澜卿告诉她的只有。
宗人府丞的三儿子尚未娶妻,家里有个棺材铺子,两处房舍。
大理寺卿的长子有三房小妾,京郊有两个宅子,挺不错的。
其实督察院左督御史林青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这人身子骨有点不好,年纪也有五旬了。你嫁过去伺候几年,等老头子咽了气,房子铺子就都是你的。之类的,再往深问,便说不知道了。
方婉之觉得,两人大致在认知上存在一些问题,便商量着说:您能不能跟奴家讲一讲对方的具体情况,无关田产财力这些的。
澜卿在笔尖沾上几抹桃粉描在她的衣饰上。
不关乎田产还有什么?
人品?长相?
他蹙了蹙眉。
你们这些人,来这儿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银子吗?...你身子再侧一侧,我要勾衣服上的花边。
他说你们这些人。语气里并没有鄙夷,也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仅仅只是在陈述。在澜卿看来,女子想要嫁个有钱的男人,就跟他爱财是一个道理,这世间的银子总是比人心靠得住的。
但是这话在方婉之听来,却是异常刺耳。
我们这些人吗?
方婉之知道,来这儿作画的人都是看银子说话的,于她而言,也不过是想在嫁过去之前多了解一下对方的嗜好和性格罢了。
她是方家唯一的嫡女,表面上瞧着衣食无忧,但是方正也只拿她当做交易品去教养。若说这二十年的千金生活让她从不甘到认命,再到没心没肺的装傻充愣,内心里还是期许可以遇上一个过得去的人的。至少,能合得来吧。
但是她也没多做解释,嘴角荡起不入眼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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