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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迢噗嗤一声乐了,纨扇遮着口鼻,只剩一双幽幽的眼珠子浮在扇上滚了两圈,“梅卿这些年也没少攒下银子,要是她拿去贴了那姓柳的呢?”

老太太歪在高枕上,眼角挑着风韵,“她要贴随她,我只看真金白银。只是倘或真成了,咱们岂不是少了个得力帮手?”

梦迢撤了扇面,目望尘虚,泄露一丝残酷,“就没有这姓柳的,梅卿也到了年纪,她这小半辈子,只有她骗男人的,还不曾上过男人的当,少不得有个情窦初开的时候。”

说到前路,又说到后路:“我早虑到了这一节,落英巷有位姓冯的倌人,常往咱们家来应酬的,娘见过没有?我瞧那丫头不错,想着替她赎身进来,娘调理调理,也能帮得上。”

老太太想一想,点着环珠绕翠的脑袋,“是个好相貌,听说玉哥儿做了她的生意?可同玉哥儿商议过了?”

“娘放心,玉哥心里有数。不做她的生意,哪里好叫她赎身呢。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行院里头好吃好喝的,又有丫头伺候着,你不给她个更加好吃好喝好伺候的去处,她还不愿意挪窝呢。”

说话间,梦迢满不在乎地拂裙起来,“我去瞧瞧梅卿,娘歇着。”

走到罩屏后头,梦迢忍不住回头望。晨曦由榻上爬下来,老太太起腰拿了烟杆子磕了磕,招手叫丫头装烟点了,猛地吸了一口,又歪倒下去。

烟雾里坠下一片罗裙,那斜斜的一块光正挂在那片裙上,照着上头绣的一朵宝楼台,在烟里洇开浓浓的绮靡。

梦迢的心在这种浓馥馥的美丽里显得荒芜,她一向认为,她娘没个当娘的样子。

但这是她一贯过的日子,母女不全然似母女,姊妹不全然似姊妹,夫妻不全然似夫妻。所有的关系总是差强人意。

这厢出来,欲往梅卿屋里去,谁知在园中撞见彩衣。像是刚打小蝉花巷跑回来,气还没喘匀,面带两分急色拦住了梦迢,“那个董墨往家里去了,说是给太太送银子!”

梦迢原还想着瞧过梅卿,要去会会外院住着的那位庞大人呢。谁知竟忙得分身乏术,立时打园中抽了步赶回屋里换衣裳,“你是如何回他的?”

“我说姐姐去给人府上送做好的衣裳去了,不在家。他就在院中坐下了,说∶‘那我等等她,银子还是亲自交到她手上才好。’我只好说出来哨探哨探,忙赶着就往府里头回来了。跑得我,险些岔了气!亏得咱们家隔小蝉花巷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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