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件衣裳嚜,不见得我有那样懒。”
董墨笑意渐起,坐在对面不说话了。梦迢抬眉看见他那张两分得意的脸,便将下颏往窗户那头歪一歪,“别得意,我才不是要同你和好。”
“不和好,给我做什么衣裳呢?”董墨挪到身边来,手揽在她腰上,歪着脑袋睇她,“你不出门,怎的还描个妆?衣裳是不是你藏起来引我过来?妆也是描给我看的。”
梦迢回身推他一把,“你去去去,你找去,看看是不是我给你藏起来的!”
董墨果然立起身,作势举步要往床上去。那床上还做贼心虚地下着帐子,又没人睡在里头,不是掩人,就是掩个别的什么。梦迢怕他去揭穿,当下把身子一转,很重地打鼻管子里“哼”了一声。
他又调转回来,坐在她身后沉默着发笑。梦迢自觉面上不过去,扭头将他剜了一眼。
二人便有些和好了,董墨原本打算搬回屋里来睡的,偏又听见他二姐不急着回京的事,回来告诉梦迢。梦迢一听,又是一种灰心,脸色像先前不好。
董墨一见她没精打采的样子便生气,自然也不提回屋来住,仍旧睡在书斋里。
当下为了去河北的事情,他在廊庑底下徘徊不定,举步不前。廊外在下雨,丝丝密密的,风吹得益发冷。斜春端着个空茶碗出来,撞见他,将他扯进屋去,“姑娘正闹肚子疼呢,您还不瞧瞧去?”
“肚子疼?为什么?”
斜春嗔他一眼,他领会了意思,踅进卧房。
大晌午的,梦迢还蜷在床上睡着,头发滚得乱蓬蓬,穿着黛粉的寝衣。枕上那张脸泛着细细的汗,阖着眼,额心微微蹙着,面颊白得惨烈。董墨心登时紧了下,忙走到床上坐着,寻了帕子替她揩汗,“行经闹肚子疼?”
梦迢睁眼一见他,满腹委屈与疼痛一齐涌上来,偏着脸不理他。董墨将她兜揽起来,抱在怀里,“怎么这回疼得这样厉害?请大夫来瞧过没有?”
恰值斜春端着姜汤进来,回道:“使丫头传话去请了。这回是有些疼得不好,大约是天气骤凉的缘故。”
董墨倏地没头倒脑地想起什么,握着梦迢的腰将她退开些许,“会不会是小产了你不知道?”
梦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眼珠子里点着泪光,有气无力地凶道:“有孩子我会不知道?你想什么呢!”
“爷别说这些笑话了,真有孩子我们女人家会没察觉?”斜春好笑着将姜汤递给他,“快喂姑娘吃了吧,肚子里暖一暖能松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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