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交叉,抱着胳膊,观察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谭尽站起来,个子瞬间高了她一个头。
手插口袋,他语气生分:“你找我?”
林诗兰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她走路快得像跑,到了自家的楼梯口,脚步不停继续往上。
脑后,用皮筋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跑步晃动,勒得头皮发紧。热气弥漫的雨夜,校服的领口闷而黏,纽扣被一个不落地扣到了最上面,连衣服底下的胳膊都在出汗。封闭的楼道透不进一丁点风,她的身体就像被密封在真空袋里的棉被。
后面有人跟着跑上来,跑得比她更快。
她对身后的声音充耳不闻,直到他强行拉住她的手。
“林诗兰!”
为了让她停住,谭尽的动作从牵转成了扣。
楼梯间内,喘息声抽干胸膛的空气。
十指紧扣,分不清是谁的手汗,两人的手都变得黏糊糊的。
“我只是……”气息尚未平稳,他的呼吸是乱的:“我、我等了你很久,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
“谁要跟你开玩笑?”
压抑一晚上的怨气倾泻而出,她声音绷得紧紧,表情凶巴巴的。
说着话,就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林诗兰的怒气更盛:他怎么敢来牵她?
“松开!”
他被一吼,连忙松手。
谭尽没想到林诗兰会气成这样,其实只是一个很小的玩笑,他在跟她玩。
但他不知道的事情是,林诗兰向来不开玩笑。
她的人生没有那么多乐子找,没有那么多玩笑开。
谭尽抬头,悄悄地偷看她。
林诗兰站在高他两级的台阶上。她很瘦,比大学的她瘦了好多好多。他细细一瞧,她的整圈眼眶都泛着微微的红,不知是因为生气、热,还是别的缘故。
“我装不认识你,是不是把你吓到了?让你以为又是你一个人回来?”
“没。你回不回来,我都随便。”
她的下巴昂着,眼神越过他,看向不知名的地方。
“我们本来也不熟。”
“哦。”
他仰头冲她笑:“你果然是被我吓到了。”
林诗兰懒得搭理他。
“别生气啦,等你太久,我闲着无聊想逗逗你,下次不这样了。”
“我也一直担心你没有跟我一起穿越啊。怎么耽误这么久,你去了哪里?”
“你真幼稚。”
她保持扑克脸。
不过谭尽知道,林诗兰的状态已经缓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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