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就在凌凌七看得正起劲的时,正对着她头上有一户人家的窗户被打开了。
继而,明朗轻快的语调好像一盆温水流入人群中间。
“来我家做客吧,我的朋友。”
凌凌七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滴浑浊的雨水不巧滴进眼睛,涩得生疼。
“做客吧!”、“做客吧!”人群中传来单调的附和声。
那个声音仿佛一种指令,使凌凌七及身边挤着的人一下子改变路线,涌入另一个空间。
仍旧是没有亮光。脚踩的似乎是阶梯、一级级的阶梯,他们在上楼。
楼道里没有漏水,水泥墙壁却像是被臭水浸泡过一样潮湿。凌凌七揉着变红的眼睛,身体依旧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欢迎——你们!”
直至又一次听到这脆生生的声音,他们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凌凌七张开眼睛,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小男生。
他被人群簇拥在中间,长长软软的头发有些营养不良的发黄;年纪看过去约莫是六七岁,秋裤包裹着他细细短短的腿,像是两截尚未开始成长的竹子。
“哈哈哈。”
小男孩弯着眼睛笑起来,笑声爽朗。凌凌七被他吸引着往前挪动了一步,似乎靠近他就不感觉那么冷了。
“哈哈哈……”
其余人跟着小男孩一起笑,笑声像海一样涌起了浪花。
凌凌七听到了自己的笑声,她也在笑,是非常开怀的大笑。她变得很高兴,尽管这个高兴没有任何缘由。
“嘶——?!”
一阵火辣辣的疼猝不及防地袭来。
凌凌七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撕开了。
不是那种血淋淋的撕,是一种痛但渐渐清明的痛觉。
[有人在往她的脑门上扔石子!]
这个认知让凌凌七一下子怒从心起,笑也没心思笑了,转头就去看谁敢扔她。
是一个没有笑的小男孩站在人群的后面。
和站在中央的男孩类似,这个孩子的外形瘦弱,仔细看的话,他们连长相都有八.九分相像,可是他们的气质是截然不同的。
丢凌凌七石头的男孩躲在偏僻的墙角,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阴郁。
他的眼睛像普通的小孩那样单调直接、黑白分明,却过于分明到了有点不舒服的程度。
白的部分犹如森森的白骨,黑的部分犹如发臭的垃圾袋外包装。他的不满不加掩饰的表露着,和这个到处都蒙着尘的地方格格不入。
他在嫉妒中间的那个男孩。
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匹配的,丑恶的嫉妒。
打到凌凌七大概只是误伤,因为转眼间他手上又捏了一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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