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灵谷的名头在江湖中叫的虽响,谷中众人却是一向低调,少与什么江湖人打交道。加上空灵谷的师清和扶云山庄很有些纠葛,二十多年前,师清曾在驾鹤楼上当众立誓此生绝不再踏进扬州半步。因而今次庄上收到以空灵谷的名义递上来求医的拜帖,很是引起了一番骚动。就是花染衣将递来的拜帖送到父亲书房的时候也觉得这件事情多半是要命人推掉的。谁知已经卧病有一段时日的老人接过拜帖默然了半晌,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听他说:“既然是来找你看病的,你自己做主就好,不必顾虑庄里。”听口气竟也是默许了下来,这件事情才有了定论。
想到此处,他眉间也不由带上几分复杂神色,这才仿佛想起了正事一般,伸手替她把脉,一边开口问道:“姑娘的眼疾可是打小从娘胎里带来的?”
莫筱微微蹙了蹙眉,思索了一番才摇了摇头道:“倒也不算,以前是看得见的,只是偶尔眼前发晕,看不清东西,但过一阵便好了。只近几年起,这样的时候越来越多,视物也更吃力,渐渐便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她说起这些,脸上倒并无寻常失明之人常见的痛楚,只微微苦笑。
“可找人看过?”
“自然看过,只是服了许久的药也不见起色。直到几个月前拜访了一庄的白水前辈,他让我来扶云山庄找花公子,说我的眼疾若是你也束手无策,便不必再找其他人了。”
花染衣闻言微微一笑:“原来是家师让你来的,难怪了。”提起恩师,他的语气里终于收敛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散漫,将手收了回来。又站起身,伸手到她脑后,想要替她解开那覆在眼上的白纱。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女子意识到有人靠近,似乎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刚刚错开他伸过来的手。随即才意会了他的举动,有些歉然地主动伸手绕到脑后,解开了覆眼的白纱解释道:“我是习武之人,身旁有人靠近难免警醒些,公子莫要见怪。”
花染衣瞧着她低头解下白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语气也带些凉薄:“姑娘放心,既然是师父让姑娘来的,我自当尽力治好姑娘的眼疾。”莫筱知他不悦,也不分辩什么,只诚心诚意地道谢:“如此,莫筱先谢过公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
花染衣探过身伸手拨开她的眼睑,仔细观察许久,才皱眉问道:“你不是全盲?”眼前人的瞳孔乌黑,有如黑曜石一般发出温润的光泽。一般盲人瞳孔应该毫无焦距,眼前的女子瞳孔却微微颤动,随着他的靠近瞳孔渐渐聚焦。
“只是弱视,并未全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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