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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染衣来时心浮气躁,但是到针灸时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眼睛周围的穴位极为复杂,稍不小心便极为凶险,往往扎一次针,就要花上一两个时辰,这个过程对大夫的注意力和精力的考验很大,要心无旁骛,全神贯注才能保证不出差错。

因而,两三个时辰收针之后,便是花染衣也常常觉得十分疲累。这次是最后一次,他也丝毫不敢放松,反而越加小心谨慎,待结束时,也不禁长松了一口气,才发现本来握针时极稳的右手,这时竟也微微的发抖。

他坐到桌边,平静了一会儿,才伸手提笔开始写药方。莫筱从床上坐起来,听他边写边漫不经心地重复着一些事情,例如服药期间需要忌口等一些杂事,这些事情莫筱已听他说过许多次,但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概是因为最后一次了,所以他说的特别仔细。她也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听他絮絮地说了许多之后,竟然鬼使神差地脱口说了一句:“你是个好大夫。”

花染衣兀的便停住了,他抬头看了坐在床边的女人一眼,看到她唇角一贯地温和的笑意,又低下头去,只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我不会再替人看病了。”

莫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他说这话时,声音竟透出些悲凉。她心情有些复杂地沉思了一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才有些尴尬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你若有空再帮我写封信吧。”

“捎给谷里,就说我十日后回谷即可。”她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印章,伸手递给花染衣。他接过一看,发现是块私印,玉石上雕着细竹,模样十分精细。

“落款时留个印便可。”

花染衣随手把玩了一阵,瞧着手上的这枚小章莫名觉得入手有些沉,过了半晌才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你倒是信得过我。”

莫筱闻言却是微微一笑:“我哪里信得过你,你就在这儿写完了信,我落个章就是了,还能由你带走吗。”

花染衣也微微笑了一笑,才又重新提笔坐在一旁听她口述,由着她说一句,便动笔写一句。本是一句口信的信,她竟也絮絮说了许多,直到花染衣开口打断才作罢。最后被他引着在末尾落了印,才将信封上由他带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进入了期末修罗周的缘故,这文要停一周。7月1日会恢复日更。

谢谢大家。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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