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那种情绪几乎就要破土而出,他从未体验过不受控的冲动。此时沈谣在咫尺的方寸之地,若有所指地说了些字句,却都带着难以名状的旖旎,赵荼黎心口有股气亟待发泄,直觉不想久留,要遵从本心转身要出门。
赵荼黎,你还没跟我说回来做什么呢?身后的声音带着笑意,像仲夏的阳光似的烘烤后背,仿佛要在他的脊梁骨上洞穿一个伤口,好把抑郁的烦躁强行逼出。
找老师贴假条,交作业,然后去办缓考手续。赵荼黎察觉自己有点发抖,你什么时候进组也最好合计一下,免得错过时限不给你办,就只能挂科了。
沈谣笑眯眯地与他擦肩而过,去骚扰被毕业作品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江久,抽空回了他句:我办好了,下学期跟你一起考。
他略一点头,最后离开宿舍的背影都有些狼狈。
阳光刺眼,赵荼黎奔波一个白昼,在临近傍晚时呆立在学校某栋红墙白瓦的建筑前,右眼皮没来由地跳了跳。
右眼皮跳什么来着,好像是灾。
作者有话要说: 小黎早晚会切开黑的
不然怎么攻下小祖宗呢gt;lt;
第8章 新家
经过殷牧垣此前的一出,赵荼黎不敢再在剧组呆太久,索性进度慢,拍摄地和学校并非十万八千里,他直接跟导演请了假。
楼陌教育他不该断送学习的机会,赵荼黎一哂:留在那每天被骚扰?
他说这话时对着手机,桌上一块小镜子里很诚实地映照出赵荼黎的表情,他一愣,原来自己把强装的善良和幼稚剥去之后是这样一副不讨喜的样子。
少时的赵荼黎过得与幸福二字无缘。
生活的地方不是大都市,十几年前甚至还有些民智未开的意思,单亲家庭这种放在如今十分普遍的现象,在他小时候是被取笑的谈资。赵荼黎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母亲不常提起过去的事,因而几乎没给他留下什么阴影,只是后来邻里总是冠以没爹的孩子时,才察觉到原来没有爸爸对他人来说是很值得在意的。
无忧无虑的面具一旦戴上就很容易根深蒂固,赵荼黎要宽母亲的心,不能让她想太多,演过火变成了没心没肺。家中条件不差,一到念中学时他就考去了外地,从此跟母亲披着亲人的皮,过着陌生人的客套日子。
他没多难受,应是习惯了。
同学听说他单亲时多半会唏嘘,私下明里暗里都帮衬一些,赵荼黎以前不爱受人恩惠,更看不惯旁人一副同情心泛滥的样子。长大后懂了事,独自在外打拼,所有的规划自己拿主意,活得自由自在,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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