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闲的神经反射漫长,此前那些小打小闹过家家似的所谓恋爱中,曾经有一个受不了他敷衍的女友主动提了分手,谢安闲当即说好,分手后第三天去了一个公园,在搭讪下一个姑娘前才觉得有点难受。
他的人生仿佛开了主角光环一样顺风顺水,就算恋爱分手,那也先恋过,并未经历过什么叫拒绝。
于是这时当年的因为付出没有得到回应的难受被放大了无数倍,如果说此前只是小石子,连脚底都感觉不到,那现在的情绪便是一块从天而降的陨石,在他身边咫尺的地方砸了一个巨大的坑。没有实质伤害,但足以魂飞魄散了。
他蹲在树荫下,站起来时猛地眼前一黑,扶住旁边的栏杆。谢安闲从小到大很少有这样消极的时候,他索性靠着那颗树,凝视摇曳的光影,在同一天里第二次萌生了死了算了的念头。
但他到底没死成,毕竟谢安闲本质来说还是个贪生的俗人。他继续行尸走肉般度过了余下的日子,同学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自觉地不去碰他的霉头,也不再提沈诀。等离开C城那天,他得知沈诀去纽约了。
还打算《暗战》杀青时给他送个花篮,现在也免了。
回到京城,谢安闲要死不活整天两点一线的拼命压榨自身剩余劳动力价值,反常的态度没能躲过谢嘉树犀利的双眼。他意识到C城可能发生了点什么,想问一下,两天愣是没能把谢安闲抓住,实在没法,只得径直去公司堵人。
公司从上到下的员工都要尊称谢嘉树一声二少,他出现在谢安闲实习部门,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人抓走,倒是吓了张经理一跳。
谢嘉树屈尊降贵地给他倒了杯茶,坐在对面长叹一口气:你多少喝一口吧。
他听了,刚端起来还没入口,听到谢嘉树又说了句:是不是失恋了?
谢安闲心想,不愧是一个娘胎里钻出来的亲兄弟。他把茶杯重又放回了桌上,双手捧脸,明明是个很可爱的姿势,这一会儿却因为全身上下萦绕的无奈气场而显得拖拖拉拉,看上去蠢得要命。
安闲啊,你听我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是我们家的小孩子,没受过委屈的,你犯不着为了个人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谢安闲说:我不狼狈啊。这不是挺好的,最近大哥还表扬我干活努力工作认真。
谢嘉树骂道:他那榆木脑袋懂个屁!骂完才意识到自己仿佛刚刚以下犯上,条件反射地怂了片刻,复又苦口婆心道:他个演员嘛,条件比不上你,本来之前你说要去追求他我就不是很同意算了。
事后诸葛亮在任何时候都显得非常的欠揍,谢嘉树明智的闭嘴,朝谢安闲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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