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没理他,径直又问慕夏说:夏哥,家里管得不严吧,能不能浪一下?
我浪到不回家都没人管我。慕夏说,多少带了点赌气,说完见另外两人都面露羡慕之色,哭笑不得,干什么,你们觉得这样很好嘛?
游弋反问:不好吗?
慕夏收敛了那一点酸楚的笑意,自顾自地收拾洗漱用品,说:回家没人准备饭,周末从早到晚都是一个人,爸妈按时拿钱给你,从不问你真正要的是什么,还老说你自闭,不和大人交流真的很好哦。
他冷漠的语气让林战和游弋都噤声了,他们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林战小心问:你爸妈做什么的啊,这么忙,做生意?
慕夏:没,我妈是自由摄影师,我爸工作需要,常年都在外派。她不愿意分隔两地吧,就我爸去哪工作,她就要带着我去哪,神经病一样。
每个人都暗自腹诽过父母的不是,但头次在同学面前这么口无遮拦的,游弋是第一次见。他良久没说话,装作听不懂,而这次林战都不知道如何打圆场了。此人对父母的嫌弃显而易见,让人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提。
这个要慌,问题很大。
慕夏见没人有下文,也就不再提了,他端起水盆,从裤兜里掏出热水卡:我洗澡去了,谁接我后面,一会儿喊你。
我!游弋说,从床上扔了件T恤下来,旋即利落地爬下床,我先去把衣服洗了。
林战起哄:不像你作风啊。
游弋回以不客气的中指一根:艹你妈。
他们的嬉笑怒骂越走越远,慕夏站到水龙头下,兜头一泼冷水,才惊觉忘记把热水卡放上计费器。被淋得蠢兮兮,慕夏擦了把脸,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失落。
小时候想父亲多在家陪一下自己和母亲,中学时希望独处的安定空间,不要再到处辗转。等到现在,他蓦然回首,发现不仅前两个希冀没有达到,反而与当年的自己渐行渐远,要的越来越少,却越来越模糊了。
期待的到底是什么,他在漫长跋涉、扪心自问后都已经分不清。
慕夏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以前觉得同学关系好不好都无所谓,怎么他到二中短短几天好些时候孤独得不行没有人会约他周末去玩,没有人问他家里的情况,也没有人不论干坏事还是抄作业都想拉他一起,犯错也有他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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