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溪的这段日子颇有些人间仙境的味道,不管老张还是夏琳,对他们的关系都相当认同,纪宵不禁感叹果然常年在外漂泊的人三观的确开放。
楚澜经过最先的彷徨与犹豫,终于放下心来,一天24小时都恨不得黏着他。最初对他像猫的判断果然十分正确,挂在纪宵背上的楚澜一刻不停地骚扰他,纪宵却还只能埋头擦桌椅,甘愿被这种甜蜜的痛苦百般折磨。
白日里四处走走,没事还去了一趟丽江,结果充满商业气息的古镇令人失望,返回沙溪。遇到值夜班,纪宵就在旁边打游戏,陪楚澜写实践报告。幸运地能够早睡的话,大床足够宽敞,能滚好一会儿,再相拥入眠。
呆了十几天,楚澜的义工做到头,老张也知道他们都很忙,强留不得,与纪宵互换了联系方式,开着他的小破车把两人直接送到剑川客车站,免去了受小面包车的苦。
回程有了期盼,于是等待并不难熬。楚澜买的机票从大理出发,待到将落在锦城时,恰逢夜幕深沉,树梢雾气缭绕。
在云南呆的太久,蓦然回来还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天气。纪宵打车将楚澜先送回家,正当要走,楚澜却付了司机钱,拉住纪宵:过去住啊。
纪宵愣怔的功夫,便被楚澜直直拉出了出租车。
有了前些日子的如胶似漆,纪宵已经准备好回来后分居两处,没料到楚澜却这么直接地开了口,一时做不出反应,就这么直愣愣地被拉到了楚澜家,听楚澜喊了一句妈我们回来了后,全身的毛孔都渗出战栗。
他还记得楚澜跟李文茵出柜的事!他拐了人家的亲儿子!
李文茵走出来,和蔼可亲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异常熟稔地说:纪宵也来了,这段时间臭小子没少烦你吧?
纪宵立正,立刻涌上对她无尽的惭愧来,声音发抖:阿、阿姨对不起
李文茵躬身端起一碟樱桃塞到楚澜手中,疑惑道:对不起什么?
纪宵觉得突然间说话对他就成了很困难的事了,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所想,譬如楚澜出柜其实都是我的错,临到了喉咙口,却说不出来。
他站在原地局促且尴尬,布丁亲热地蹭过来时,纪宵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这狼狈样子尽数落进李文茵眼中,她微笑着拉过纪宵,身高差太多无法顺畅地摸摸纪宵的头,于是改为拍着他的肩,将他拉到客厅沙发上坐好。
怎么,之前还和阿姨相处挺融洽的,怎么这个假期变得很不想来阿姨家似的?李文茵柔声说,一边给楚澜使了个眼色,对方知情知趣地把樱桃交了出来。
李文茵拈着瓷盘中通红的小果子,等了良久没等来纪宵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小楚同学已经全部招供了,阿姨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也知道你不容易。我呢,也不是老古板,就前些日子还跟研究生时的导师交流过LGBT相关权益的课题。这些问题很复杂,不能随便怪谁,我理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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