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灼打眼一看,今年的除夕宫宴没有废太子。
想来对方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再出现在这类场合了。
八皇子被宫人牵着进来,小家伙在经过容灼时朝他看了一眼,一张小脸挂满了笑意。不过他极有分寸,并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意的举动来。
待所有人都坐定后,没一会儿功夫皇帝便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容灼总觉得如今的皇帝看着苍老了不少。
去岁除夕,皇帝和皇后一起出席的宫宴。
彼时这位帝王还算意气风发,然而短短一年的功夫,前太子被废,皇后骤然薨逝,他经历的打击自然不小。
联想到吴太医的话,容灼便忍不住心生感慨,暗道哪怕万人之上又如何?
一样的要经历人生之苦,生老病死爱憎别离,谁也躲不过。
不知是因为于景渡远在边关的缘故,还是皇帝身体真的不大爽利,当晚的宫宴,皇帝兴致缺缺,只和季修年闲话了几句,对旁人也只说了几句场面话。
容灼一直观察着几位成年的皇子,想从他们身上看出点端倪来。
然而整场宫宴直到结束,他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令人意外的是,宫宴快要结束时,皇帝单独召见了容灼。
容灼心中一凛,不禁有些心虚,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一个小内侍引着容灼去了偏厅。
路上,那小内侍低声朝容灼道:“小公子莫要多心,陛下只是思念太子殿下了。”
容灼一怔,抬眼看向小内侍,这才发觉对方竟然是今日被七皇子责罚之人。
想来这小内侍原是在御前伺候的,今日不知何故撞到了七皇子,若是换了旁人,断不会朝御前伺候的人为难,也就这个头脑简单的七皇子,想一出是一出,竟然逼着御前伺候的内侍给他堆雪人。
后来容灼才知道,这小内侍是来福的小徒弟,名叫双喜。
“多谢公公提点。”容灼朝他行了一礼。
“小公子客气了。”双喜引着他到了厅外,帮他开了门,自己便守在了外头。
容灼进了厅内,见皇帝正倚在软塌上,看起来很是疲惫。
他上前朝着皇帝行了个礼,而后便规规矩矩站着,也不敢多话。
“走近一些。”皇帝开口道。
容灼闻言忙凑近了些,依旧不敢有丝毫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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