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是不愿听我的。”
“我说过了,”岑闲直起身,钳着朔望脖子的手彻底松开,“你不要掺和官家的事情。”
被水托起来的衣衫带出潺潺水声,岑闲走到了池水的另一头。
朔望踩着池底站好,桃花眼被水洗过,清亮亮的:“萍水相逢的交情,你何必管我这么多?还要这样气势汹汹地揍我一顿。”
岑闲:“……”
“紧着你这条小命,”岑闲一字一顿慢慢说,“不然哪天就没了。”
那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他身后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温泉水冲刷着他的白衣,衣衫浮动,他身上那些交错复杂的疤痕若隐若现,肩胛骨处似乎还有一块不怎么分明的红斑,形状像极了一只燕。
朔望看着岑闲,脸上的笑渐渐没了,他紧紧盯着岑闲的眼睛,眼神执拗得可怕。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朔望前进一步,“锦衣卫的指挥使会受这么多伤么?”
岑闲不着痕迹地将衣衫紧了紧:“怎么不会。”
话音刚落,二人沉默地对峙着,朔望进一步,岑闲退三步。池水被二人划开一阵又一阵涟漪,水波澹澹,岑闲的后背抵上了池边冰凉的石板。
朔望的目光落在岑闲肩胛骨处的红斑,复又抬起,落在岑闲的脸上:“你躲什么?”
这样的躲避,让朔望觉得自己的怀疑几乎成真。
几乎是转瞬之间,朔望以摧枯拉朽之势出了手,指尖直奔着岑闲的衣襟过去,身前命门大开,多年来当着锦衣卫的岑闲下意识抬起手,起势就是杀招,朝着朔望胸前的大穴过去,却又在临近之时生生转了手,改成格挡,「啪」的一声甩开了朔望的手!
这一击失掉,朔望心中的郁气瞬间涌了上来,他眼角旁泛起了红,像是被水汽熏的。
而岑闲因为半途改招,差点没站稳跌到池水里面,墨黑的眼眸倒映着朔望那张俊秀的面庞和通红的眼睛。
他心一颤,被朔望的眼神激得有些疼。
朔望喘了一口粗气,终于觉得自己的举动太过唐突了。
“对不住,”朔望艰难地开了口,“你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岑闲脸上的神情。岑闲神色平静,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你能……让我看一下肩胛骨的红斑么。”
岑闲的指尖轻轻抖了抖,他笑起来,眉目间恍然浸了春风:“故人?”他松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内里那块红斑。
那块红斑并非是胎记,而是被烙铁烫出来的伤疤,丑陋又可怖,和岑闲这张脸格格不入。朔望的眸光暗淡下来,他低头抿起唇角,不发一言。
世上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满意了?”岑闲平静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先前捕人时不慎弄到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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