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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唇齿相贴,他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随即一同坠入深渊之中。

而后光明乍现,朔望如鱼得水,挣扎着浮出水面,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四周天幕沉沉,岸上的少年眷恋不舍地看着他,眉眼虽然还稚嫩,朔望却仍然能认出来他就是穿着嫁衣的那个男人。只是转瞬,岸上的少年就转身走了。

朔望怔忪片刻,眼角忽然一热,他颇有不解地想,我为什么要哭呢?我认识他吗?

只是这一思索,他双腿已经迈开,没命地在原野上狂奔,远处的喊杀声离他越来越远,他拨开黑暗,一道刺眼的光转过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了富丽堂皇的一座府邸。

府邸里面,清丽温婉的女子和穿着月白牙长袍的男人赌书泼茶,长亭下,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少年靠着柱子睡着了,朔望看见年少的自己拿着一柄毛笔,蘸着墨水往那少年脸上画了个大乌龟。

他看得入了迷,眼见这两个少年长大成人,吵吵闹闹的,却十分亲密。

两个人打闹时,那对岁月的静好的夫妇就会站在他们身边笑,时不时调侃两句,有时男子说得过了,就会被朔望一顿追。

后来长大了,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行了冠礼,取了字,而后他胆大包天地同身边与他一同行冠礼的青年表白,换来青年满脸飞红,在众人揶揄的眼神下面把他的脸挪开。

而后又是顺理成章地成婚。

拜天地时,高朋满座,亲友俱在,青年奉茶一盏,递给前面盘了发鬓,已经生了银丝的夫妇。

女子接过奉茶,轻吟一句:“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阿朔,你可别丢下人家。”

朔望被这一句弄得一时怔愣;

因而没有听到身后穿着嫁衣男人的低声呢喃:“如果不是梦,那该有多好啊。”

幻觉和梦境是如此的不同,梦境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幻觉却能困住人的一生。

朔望无知无觉坐在屋檐上,似乎不愿再从这里离开。

·

·

挂着红绸的车辇中,将醒的岑闲弯身扶窗,洁白的丝帕上面,是殷红的血。

他很久没有咳过血了。

自从朔望将他身上的毒换走,他几乎没有再这么狼狈的咳过血。

梦里面朔望神采飞扬地样子恍然还在眼前,丝帕从岑闲手中滑落,他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眉眼含笑的人,最终却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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