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比心,他觉得韩佑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看到韩佑带着账册前来,下意识就觉得韩佑是来找茬的,再加上被打搅了用餐,说话的语气就显得不那么客气:“韩大人这大中午的前来,不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急事?”
韩佑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是把账册卷成一个筒握在左手,无意识地敲了一下右手手心。
王之洞拿眼神问林如成:怎么回事啊?林如成摇头,用眼神回答:不知,且静观其变。
沉默片刻,韩佑试探着开口:“巡抚大人,菖州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什么大事?”林如成反问,“哪方面的大事?”
韩佑换了个方式又问:“咱们跟百洄有什么大生意要谈吗?”
林如成不高兴了,“跟百洄的大生意不都是要经您的手吗?韩大人放心,州府衙门里可没人敢坏这个规矩。”
韩佑知道他误会了,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他想起这是陛下派他来的时候定下的规矩,凡是对外大宗商品交易,金额达到一百万两以上的,都要他亲自过问。
然而这次察日松说的大生意,却根本没人通知他。
陛下是否不愿意见到他呢?
连因公见面都要避开了吗?
韩佑这么想着觉得有些委屈。但是当初坚持要放手的人是自己,说出残忍话的人也是自己,这个时候又有什么资格感到委屈?
他以为只要分隔两地再也见不到了,思念就会一点一点痊愈,可是这顽疾却像他的胃病一样天天加深,时不时就要痛得他无法忍受。他常常在夜里后悔他对夏司言说的那些话,天亮了以后又告诉自己做的是对的,不能后悔,一旦开始后悔就全盘皆输。
林如成见他这样有些莫名其妙,平常韩佑虽然看着身体不大好,但是精神是很好的。思路清晰、能言善辩,跟异国人交涉时的杀伐果决常常令林如成心生嫉妒,倒是难得看到他露出这样迷茫的神情。
“韩大人到底想问什么?”林如成又问他。
“听闻……”韩佑看看林如成又看看王之洞,干脆直接问:“听闻陛下要来,林大人可曾得到消息?”
林如成自然是得到消息了,但陛下的行踪是绝密情报,不知道韩佑是怎么知道的。他马上想起韩佑跟百洄国二王子交情似乎不错,可能是从察日松那里知道的。但是林如成知道韩佑从前在京中颇受荣宠,担心这次皇帝来见了韩佑又想起他的好来,一高兴把韩佑调回去,自己的机会可能就小了。思及此,林如成脸上挂起客套的笑意:“韩大人消息灵通。”
韩佑没有心思跟他绕弯子,“巡抚大人可知陛下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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