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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李寄疼到难以坚持,却仍在不断用头撞击,像头失控的狰狞野兽,攒着这些年来全部的愤怒与屈辱,从喉咙深处发出轰隆的低吼。

李珉吓傻了,慌忙去捧他的额头,手垫在额头和台面之间,感受到一记无比暴烈的撞击力度。

鲜血从他指缝里流出,他疼到拦不住李寄,只能去拽他被压在背后的双手,拉住他拼命往后扯,带着颤音说:“好了,李寄,好了!”

人体无法承受的疼痛唤醒了大脑的保护措施,李寄的痛感神经和神智已经完全迷失了,但仍凭借一丝意志力持续撞击台面,一声比一声闷,一下比一下轻。

直到“咚”的抵在台面上,后背起伏着喘气,喉结滚动了一遭,缓缓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李寄....”李珉难以置信地晃了晃他,声音带上了颤抖:“李寄.....”

李寄的呼吸逐渐微弱下来,眼睛仍闭着,睫毛却已被鲜血打湿,眼前仿佛又在下雪,朦胧不清,又不止不休。

他恍惚想起自己坐在机车后座感受清凉的风,胳膊下的腰腹永远滚烫坚硬,他隔着男人后背聆听心跳,每一次震动都仿佛在说,带你兜风,我也很快乐。

于是生命的最后一丝气力,李寄献给了一句喃喃低语,他说:“....我想见...”

“....梁镀。”

第24章

地下室外淅淅沥沥下起一场小雨,湿气渗透进来,门被敲响了两声,很微弱,但梁镀还是一瞬间从床上睁开了眼。

他的住址除了自己之外只有一人知晓,无需开门,他便知道来者何人。

他下床时的速度并不快,但却穿反了拖鞋,走到门边打开的那一刻,屋外响起车喇叭一道“嘀”的长鸣。

似不甘,也似示威。

梁镀没有理会,因为此刻李寄就站在他面前,浑身淋得湿透又狼狈,头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衬衫大敞,吻迹、掐痕还有各种暧昧的印记遍布全身,像那天早晨一样,甚至比那天还要被玩弄得狠。

说实话,在这一刻,梁镀的心都凉透了。

可李寄走过来把他捞进怀里抱住时,梁镀还是没有推开,也没有触碰李寄,只是淡淡说了句:“后悔了,小孩。”

李寄没说话,不过这样静静抱着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四肢因为供血不足已经很麻痹,他脸上甚至都没有表情,眼神灰白,只有额头纱布上渗透出刺眼的深红。

“去洗洗,”梁镀闻到一股刺鼻的香薰和玫瑰花瓣味道,微微皱眉:“你身上香味太冲了。”

李寄还是抱着他不放。

梁镀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抬起双臂揽住他的大腿,把他腾空一抱,让他稳稳挂在自己身上,然后抱着他去了洗手间,轻手轻脚将他放在了洗手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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