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以前收到最多的评语就是——疯起来六亲不认,和“杀胚”。
但是他看着t蜷缩着身体,觉得男孩像只瘦弱可怜的小猫。t胳膊上、腿上都有手术留下的疤,陈栎知道那是一种手术——消熔浑身的性激素腺,从而慢慢将omega的体征改变,这种手术很痛苦,而且很容易丧命。
陈栎并不详尽地知晓t的过往,但必定不是美好的。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工作台前,他不断地吞吐着烟雾,里面装填的镇静粒子在他口腔里盘旋。
最终他还是打开了那台机器,进入司局的人口数据库,合成了一支梅少爷的模拟信息素。
信息素的小管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他拿在手里,却无法准确的衡量这份重量,他知道这根玻璃管很轻,但又觉得很重。
这是t的生命。他的选择一端挂着错误和风险,另一端则挂着这个男孩的生命,但他已经将错就错。
有段时间没回基地了,也不知道禁闭室的通风修好了没有。陈栎扯了扯嘴角,笑得毫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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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醒过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坐起身之后,他觉得身体很久没有这么过了,数月以来躯体上那沉重的压迫感也消失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他隐约看到他的老板在换衣服。
陈栎没有穿平日常穿的那些比较流行的衣服——比如说黑色的带有暗灯链的帽衫,或者是防水类皮质地的设计师风衣之类。而是换上了合身的黑色衬衣,黑色挺括有鲜红内衬的飞行夹克,他穿了一双新的军靴,金属扣在黑暗中依旧闪闪发光。
t知道自己是被陈老板所救,至于是什么样的方法,必定不是简单平常的随手之事,他和陈老板可能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醒了?”陈栎听到床上蜷着的男孩有了动静。
“嗯,早啊老板。”t笑了笑。
“已经晚上了。”陈栎无奈地提醒,“我刚热了晚饭,你洗漱完自己去吃吧,你已经误了上班…就再睡一觉。”
陈栎顿了顿接着说,“我可能最近不去店里,烟枪会帮我看店…就是那个银毛的,你叫他老烟就行。还有,这段时间不要把隔离膜撕掉,会感染……还有窗台上那盆花,得替我养一段时间。”
他从没听陈栎说过这么长一段话,像是交代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的事情。
t不禁有些担忧,但他想既然陈栎没有明说,那就是不需要他知道的事情。于是他点了点头,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末了,陈栎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脑袋,偏冷的声音里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柔,“小心点。”
t把陈栎送到了门口,夜色中,陈栎那辆悬浮式的夜行者跑车就悬停在门外,蓝色的电磁交换层托举着这辆新式跑车。
他身材很好,长腿穿高筒军靴,一迈就跨上了车,潇洒得让人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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