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栎感觉热泪顺着手腕流进袖管,辰茗这淡淡的几句话让他哭出前所未有过的眼泪,他在心里大骂自己脆弱,却更想痛哭。
反正是在梦里,他放任了自己。
“儿子,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一定要活下去,成为诺亚方舟。”
这句话作为梦境的结语,陈栎在颠簸中清醒过来。
他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正握着他的手,他轻轻抽出来,听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老烟,别单手开车。”
烟枪却不听他的话,那只温热的手摸上他的脸,在腮边揩了揩。
陈栎愣了一下,伸手摸了一把,全是凉凉的泪水,“我哭了?”
“对不起。”烟枪低声向他道歉,带着深深的懊悔,眉头紧皱。
陈栎立即明白过来烟枪是误会了,但这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因为……这他妈该怎么解释?
“不是。”他短促地否认。
“没有,是我…”烟枪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我让你不舒服了。”
陈栎抓了一把自己睡乱的头发,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老烟,不是因为这个。”
烟枪茫然地转头看他。
“我没有不喜欢,”陈栎心一横,脸不自主地先红起来,“我…我挺喜欢的。”
“那你为什么哭?”烟枪肉眼可见更茫然了。
陈栎叹了口气,“我梦见辰茗了。”
“……梦到以前?”
陈栎瞪了烟枪一眼,“我有那么脆弱?”
烟枪这才放松了肩膀,紧绷许久的神经松缓下来,他笑着哄陈栎,“没有,怎么会,你最厉害了。”
“先不说这些,咱们还有多远到绿洲?”陈栎坐直身体,眼前的公路越来越靠近浓绿色的森林,这路线明显不对。
“不去绿洲。”烟枪说着指了指屏幕上的红点,“去这里。”
“老大怎么安排的?”陈栎已经恢复了冷静。
“把车停在这里,然后开装甲穿越雨林回中心城。”
陈栎调出车内监控,一切如常,这些被反革精挑细选出来赎罪的人全然不知死期将至。
“我在行李架上看到了封锁板,但他们还有各种和外界通讯的东西。”陈栎说。
“老大说他会解决。”
陈栎点头,又问,“巨垒呢?”
“第三座,已经封住绿洲往南的路。”
陈栎翻开军政部的平台,近期几乎没有公开的战报,他低声自语,“一味封路却没有战报,难道没人看穿温元帅的行为逻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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