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非常非常巨大的水态屏群组——人类站在它前面就像站在一座层峦叠嶂的丘陵前。
每一块屏幕上在都在不断生成着数据,在陈栎这种外行人看来,这是非常流畅的运算速度,没有丝毫停顿,眨眼之间已经数以亿计。
只有伤寒和反革两个人。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烟枪拍了拍自己脑袋上不知是蜘蛛网还是灰尘。
“偷他的储存数据。”伤寒双手放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像一个被要挟盯梢的认真好少年。
“他的储存墙这么松吗?”陈栎问。
反革从一边走过来,他熬得双眼通红,却难掩兴奋,“来,我带你们参观一下传说中的超主脑。”
两人便跟着反革进了水态屏群组的后面,随后看到的东西让两人瞠目结舌。
近百个透明缸体罗列在目,缸体内是浑浊的紫红色液体和一具具被泡的肿胀的尸体,尸体的头部被一颗铁球包裹,铁球两端伸出两根连接线,穿出缸体壁。
缸体之间同样密布连接线,随着电流迁移,铁球忽明忽暗,明亮是近乎爆闪,昏暗时只能看到形如巨大水母的悬浮体。
陈栎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间藏尸屋,刚才有无数信息冲进了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人撬开他的颅盖用铁锤狠狠地砸着他的脑子。
原来,丛善勤的超主脑就是这么一回事。
多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干出用人类大脑制作数据运算器的事。
“我刚看到的时候,也很恶心。”伤寒语气淡漠,数据的白字在他双眼中跳动,
陈栎靠在墙上,地底的冰冷从后背渗入体内,反而能让他舒服一些。
“他的储存墙只有一个密码,使用运算语言转码——‘亡妻叶真’。”伤寒的语气依旧没有起伏,但陈栎能听出他的困惑。
伤寒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监视着信息获取流程,顺便给陈栎讲了一个听起来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老大告诉我,他和叶真相守五十多年,直到叶真病逝,在这之前他是个相当忠贞的男人。”
“叶真体弱多病,是个植物学家,曾经是温流之的老师,并且很疼爱温流之,她没有孩子,就把温流之当做女儿。”
“她一生致力于研究出超级种子,却迫于丈夫的政局压力放弃,温流之也因此和她大吵一架,离开她的研究室,叶真在经历艰难生育后,病情恶化加重,去世了。”
“老大说,丛善勤最害怕的事情是——”伤寒顿了顿,“怕别人知道自己深爱叶真。”
陈栎一时哑然。
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另一个版本的丛善勤——盲目的痴情种。
丛善勤一生干了无数恶事,却倒在痴情之上。
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杀了温流之,他如今依旧高坐帅位,大权在握,拥有庞大的经济网络,以现在发达的医疗技术还能再过七八十年皇帝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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