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叹气:“能不听话吗?这可是圣旨啊,我的大人。别说是燕大将军了,你不也得老老实实……”
赵夜阑睨了他一眼,小高立即捂住嘴。
到皇宫时,已是黄昏,夕阳坠在宫殿红墙上,正缓缓下沉。
赵夜阑畅通无阻地来到偏殿,身着龙袍的人还在批阅奏折,相貌端正,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自带威严,他毕恭毕敬地拱手:“臣赵夜阑,见过陛下。”
“没有外人在,就不必多礼了。”赵暄头也不抬地说,“过来,墨没了。”
赵夜阑缓步而至,拿起墨碇,熟练地砚台里磨墨。
一时间无人说话,只有淡淡的水墨香,萦绕在四周。良久,赵暄才主动开口:“赐婚一事,你生气了?”
“微臣不敢。”
赵暄侧头看了他一眼,对方垂首专心研墨,看不出什么情绪。
到底是相识多年的人,赵暄哪能不知道他心有怨气,语气软了一些:“朕也不知道国师会算出这么一个卦。”
卦上说天象异动乃八卦有变,阴阳错位,唯恐社稷不安,须一阴年阴日阴时出生之人,与阳年阳月阳时之人结合,才能将卦象扭正。
此卦一出,朝中官员皆想到了燕明庭,哪怕他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但他是出了名的阳气重,克死父母双亲和胞弟。此前也曾有过两门亲事,新妇都还没过门,就先后过世,就连家中的狗都离奇死亡,实在是令人害怕。
燕大将军虽是常胜将军,受百姓爱戴,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谁知道会不会还没享受到将军夫人的福,就收到了女儿的尸体。
更何况,燕大将军长相丑陋,粗鲁蛮横,京中女子无一人愿高攀。
最后赵暄才想到,赵夜阑就是阴年阴日阴时之人。
“燕将军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赵暄道。
赵夜阑嗤笑一声:“皇命难违,纵使他燕明庭不同意,他又敢拿着祖宗的忠义来违抗圣命吗?”
赵暄停下笔,合上奏折:“看来你不同意?”
“臣不敢。”
“你有何不敢?你都堂而皇之地去诏狱里让余钧良自尽了。朕本想再审问审问,你可倒好,直接让他丧命,还拿着他亲自画押的一纸罪状来交差。”赵暄注视着他,“这般阳奉阴违,你好大的胆子。”
赵夜阑垂首回道:“臣唯有以死谢罪,请陛下成全。”
“笑话,你是真的求死吗?别人不清楚,朕还能不知道吗?赵夜阑,你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没人比你更惜命了。”赵暄冷笑两声,逼近两步,一字一句道,“你就是仗着朕已经赐婚,全天下都知道你们的婚事了,不可能再赐你一死,所以你才敢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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