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良闭上眼,方知州继续道:“为了你娘?”
“闭嘴!”游良呼吸急促道。
方知州却没有如他所愿地停下:“我思来想去,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着大好前程不要,竟然选了谋逆这条路。”
“我本以为你娘只是病故,后来才知,原来当年她与先太子妃来往密切,东宫谋逆事发,你娘为了不祸及家族,选择自缢。”
游良蓦然睁开血红的眼:“谁说她是自缢,她是被游家给逼死的!他们全都来逼她,不叫她活!凭什么所有害死她的人,还能安稳活着?!”
“所以你就谋逆!选择投了一个打着先太子旗号谋反的逆贼。若是事成,当年参与太子一案的人都会遭到清算。”方知州厉声道:“便是没成,等事情败露,你游家上下全都逃不过!”
“游良,你真是疯了!”
游良忽地笑了,笑得那般不合时宜,鲜血涌出了他的唇角:“刚开始想着,无论怎么样都好,都算给她报仇了,可是后来……”他望着方知州,轻声道:“后来我又舍不得了。”
方知州骇然地看着他唇角淌下的鲜血:“我分明没有伤及你的要害。”
而游良的视野已逐渐模糊,无尽的黑血从他唇角淌出,他艰难地喘了口气:“澜之,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想骗你。”
方知州将人背起:“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太医。”
游良眼神逐渐涣散:“先生不信任何人,他的药……无人可解。”
其实有解药,只是需要方知州带他去寻到接头人。
他相信方知州不会拒绝,只是这样一来,方知州之后会如何?
游良将脸贴在方知州的颈侧,沾了血的吻,轻轻落在那处皮肤上,那是他这辈子与方知州最近的距离。
幸好,他未曾对他说过,他钦慕他。
方知州感觉到了那记亲吻,也能感觉到那身体绵软地失去了所有力道。
“别睡。”方知州盯着地面,他一步步地往营地走:“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听你解释。”
“你从前惹了这么多祸,我哪次不帮你,这一回我也会帮。”
在他背上的人始终安安静静,再没有说任何话。
……
百里兴本准备在冬狩上好好表现,为百里家争光。
但没想到冬至宫宴上针对成景帝的刺杀,才过去不久,现在冬狩又再一次有人动手。
他的计划全被打破,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他,要跟着指挥使大人一同寻找陛下的踪迹。
听闻姜乾坤已在山路遇袭,所领兵队在炸山后损失惨重,此刻正和刺客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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