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世子摇了摇头,看着竟似真心只为了城中百姓,所以才将舆图交出,哪怕自己如今的处境也很危险。
宴云何反倒高看了此人一眼,吴王世子送过舆图,又安静退下。
接下来的数日战役中,吴王世子不时提供一些消息,例如领兵将领的性格与弱处,宴云何发现他记忆力相当惊人,连这些将士擅用的阵法都有研究。
这些人想要吴王世子死,反而给宴云何帮了个大忙。
几场交锋下来,宴云何不仅没输,甚至小胜。
只是现在叛军占据了东平城,要是闭城防守,又迟迟强攻不下,宴云何担心会走到最坏的境地,那便是不得不断掉东平城的粮草,那最先牺牲的就是城中百姓。
而且宴云何的身体状况,也在那日遭受了火铳的袭击后,逐渐变得糟糕。
伤口也在盔甲的压迫下迟迟未好,身体不断发热,要不是有强大的体魄撑着,说不准就要倒下。
战事焦灼,宴云何的心也一天比一天乱了起来。
他再次寻到了吴王世子,既然强攻不下,那只能靠内部瓦解了。
里面的叛军既然能背叛吴王世子,想来不是什么忠心之辈。贪婪之徒总有弱点,使计离间,说不定能达到出其不意之效。
不过这计就算能成,也需要东平城内有可用之人才能使上。
吴王世子倒是在东平城还有亲信,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消息很难递进去。
宴云何便采取了扰乱之法,日夜令人去城门下叫嚣,将守城叛军扰得疲惫不堪,待到于一个深夜,才成功派人潜入城中,联系世子亲信。
联系上吴王世子的那日,宴云何终于因为高烧不退,彻底倒下了。
宴云何告诉小六,必须封锁这个消息,以免造成军心浮动,只有亲信才能进入他的帐营。
军医前来查看他的伤处,那里久治不愈,已经溃烂,军医只能剜去烂肉,重新上药。
为了止痛,宴云何饮下大量温酒以及草乌散,昏昏沉沉感觉到军医在他身上用刀割下那些烂肉。
虽然用药物麻痹了一定知觉,可是割肉的疼痛依然清晰。
宴云何疼得大汗淋漓,强撑到军医动作完,才彻底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暗,高烧尚未褪下,宴云何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帐营。
那人缓缓走到他病床前,什么也没做,似乎是在打量他。
宴云何猛地睁开眼时,那人还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
却见宴云何迷迷糊糊间,竟然冲他露出了笑容:“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这个在外人面前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宴将军竟然傻乎乎地晃了晃脑袋:“我又在做梦吗?”
吴王世子缓缓上前,弯下腰:“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宴云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猛地把人拽到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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