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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脱下裤子,看自己垫在内k上的卫生巾,早已被大姨妈浸透了。她扯下来扔在一边的垃圾袋里,袋子里还有其他人用过的卫生纸。
这茅房实在算不上干净,光线也不好,唯有江依刚刚给郁溪的“面包”干干净净,带着好看的包装,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郁溪心里,江依就来自另一个世界。无论她在怎样乌烟瘴气的地方上班,无论她住在怎样破落脏污的地方,江依都不属于那里,她兀自美好、兀自明亮,她是带郁溪第一次吃炒粉、棒冰、棒棒糖的那个人,她是给郁溪第一次用好看卫生巾的那个人。
说来可笑,郁溪长到十七岁,还连带品牌的卫生巾都没用过。她撕开那过分好看的包装,柔软的触感与她用过的粗糙那么不一样,对着茅坑蹲下去的时候,她有点想尿,可江依在外面,她不好意思。
她叫了一声:“江依。”
江依像在抽烟,回了一声:“在呢。”
郁溪问:“你刚才哼的是什么歌?”
江依笑了一声,悠悠的歌声就响了起来。她音准其实不是太行,唱歌却自有一种妩媚撩人的腔调:“红花女,绿花郎,甘枝梅的帐子,象牙花的床……”
郁溪就在江依的歌声中匆匆上完了厕所,贴好卫生巾站起来,洗了手出去。
夕阳下,完全是另一个干净明亮的世界,是江依所在的那个世界。
江依俯在栏杆上,风吹起她的秀发,她背对郁溪,对着夕阳抽着烟唱着歌:“月儿圆,明天就会晴朗呀,可有谁知道我心里是阴天……”
郁溪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才叫她:“江依。”
江依笑着转身:“好啦?”
郁溪点点头。
江依说:“走,先回我屋,给你换件衣服。”
她带郁溪回到自己的房子,挺俏皮的冲郁溪眨眨眼:“我只有裙子,没有裤子。”
郁溪有点无语:“你冬天也不穿裤子的吗?”
江依大笑:“冬天再说冬天的事。”
她在这个夏天,像一个不真实的奇迹一样出现在这小镇,只带来花花绿绿夏天的裙子,像一朵只开在盛夏的花。
江依从沙发上翻出一条特露的黑色吊带裙,笑着问郁溪:“穿这条?”
郁溪看了一眼那两根吊带,细得仿佛不存在,挂在肩上就跟没有似的,一定会露出胸口的大片肌肤,她又不像江依那么有料。她有些头疼的问:“有别的么?”
江依又笑着翻出一条柠檬黄的吊带裙:“那这条?”
这裙子的吊带倒是比刚才那条粗那么一点,可裙子更短了,按郁溪这么高的个子,一弯腰大腿根都要从裙底露出来。
郁溪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别的了……还是刚才那条黑的吧。”
江依笑得弯下腰。
最后她抛给郁溪的,是一条白色的裙子,柔纱的材质,当然不是什么好纱,摸在手里挺粗糙的,但样式估计是江依所有裙子里最保守的一条,虽然是无袖,但其他地方一点没露,裙摆也遮到膝盖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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