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清酒也能醉成这样。”
“焰火……结束了?”
“嗯。”
“拾安啊……”
“嗯?”
“夏天会结束,焰火也会落幕。”
“我……不会离开你。”
这次却是她要先失约了。
简常念慢慢走近,体育馆年久失修,墙壁上都爬满了藤蔓,她隔着生锈的铁窗望进去。
谢拾安把脸埋进了掌心里。
安静的球馆里传出了低声啜泣。
她红着眼,掏出手机给万敬打了个电话,低声道:“人找到了。”
“喂,喂,你们现在在哪呢?喂?!”
不等他说完,听筒里就传来了嘟嘟声。
简常念挂掉电话,靠在了墙上,仰起头,瘪了一下唇角,眼泪就无声地流淌了出来。
“我奋斗了一辈子,也没能替你们师母拿到大满贯,年纪大了,只好退役了,本想着把女儿培养成材,谁知道却……”
“严教练,您放心,您和师母的心愿,我一定替你们完成!”
再后来。
“万教练,您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在ICU里,正在抢救,我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他查出来的时候就是肺癌晚期了,一直都在瞒着你们,怕你们难过!”
“你站住,还有一局比赛,你要去哪儿?!”
“我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因为打比赛,没有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你以为你回去见到他,他就能活了?我告诉你,我师兄他早就没救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看你拿一块奥运金牌,替他圆了这个大满贯的梦!”
“他为了这个梦,整整奋斗了四十年,谢拾安,你不要再叫他失望了!”
后来,她输了比赛,连最最敬爱的师父也没了。
“拾安啊,你回来了……比赛……赢……赢了没有?”
“严教练,我赢了……我把金牌给你带回来了……你摸摸啊……你摸摸看……”
“严教练!”
坐在黑暗中的谢拾安深深地弯下腰去,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第一声哀嚎。
“你什么时候去死啊?假赛狗。”
从背后砸来的鸡蛋。
“把尹佳怡挤下去,自己打成那个怂样,你配站在奥运会的赛场上吗?”
堵在锁眼里的胶水。
“说,跟领导睡了几次才换来的机会啊。”
四处散落着的黑白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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