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脸颊刺痒,收拢手指:黑泽先生,有什么事吗?
黑泽语气淡淡,反问道:没事不能打给你?
啊?
他又讥笑:不熟?所以不行?
用这种问责般的语气,十分强盗逻辑,简直莫名其妙。
北条夏树却蓦然变得心虚: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他有些担忧地问,黑泽先生,你是喝酒了吗?
嗯。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玻璃相碰的脆响。
于是北条夏树放松下来,忍不住笑了,并不知道喝醉对黑泽阵这种极为克制的人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
夏树慢吞吞地走到阳台,今晚没有云,月亮清晰如银盘。
他说:那你打给我,是想聊天吗?
黑泽:不是。
夏树:啊?
对方又不说话了。
夏树耐心地等着,醉鬼总是多话且莫名其妙。
他支着下巴数星星,一阵夜风过来,拂得树林沙沙,像是松涛声,远处的蝉鸣絮絮不绝。
夏天又回来了。
电话那头,依然只有黑泽先生平稳的呼吸声。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轻轻的。
夏树刚想开口询问,却突然噤了声,一个堪称荒谬的想法浮上来。
也许,黑泽只是想听他的声音,呼吸、说话、笑,什么都好,他想要确认北条夏树活着这件事。就像他的猫,会半夜趴到胸口,听他的心跳。
黑泽先生?他问,你睡了吗?
没有。
那我们来聊天吧。
哦。
你的工作内容有趣吗?
不。
我觉得也是,工作怎么会有意思,除非我是资本家。夏树说,我以后想当自由发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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