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被人狠狠撞了一下肩膀,差点摔个狗啃泥,正要发怒,回头却看到了比自己品级要大的衣服补子,顿时强行改了脸色,挂着笑去看那人的脸。
“魏公公!”
魏忠德冷声道:“我还道是哪个堵在大路中间,原来是杨公公,杨公公好。”
杨高孟见他没谈撞人的事,也不生气:“魏公公怎么来这里了,是不是有特殊的差事?”
“殿下叫我来拿几块墨。不知道杨公公,又是在干什么呢。”
“哦,是去熊家送聘礼的事。这不是,正点着东西呢,队伍已在宫外准备好了,稍后就一起走,再过些天,新娘娶回来,咱们多一个主子,说不准以后还要多一个小主子,那可真是我大明之福。”
“那就恭喜杨公公了。”魏忠德看了看不远处热火朝天的情景,“办好了这件事,杨公公的梦想就实现了。”
“借您吉言。”杨高孟笑道,“能实现最好,若是没成功,我再努力就是了,总归把主子们的事放在心里,总有一天能出头。”
魏忠德侧目看着他,即使很讨厌杨高孟,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真是照着权阉的模子刻出来的,不管是心狠手辣,还是这副彻底把自己当成狗的厚脸皮,整个大内很难找出第二个。
当下他也什么都不想说,直接走人,去到仓库里取墨。
杨高孟当然不会在意魏忠德的态度,他是在押宝,更有决意把宝压在朱标身上,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进了司礼监,什么机会不好说?
东西很快收拾好了,杨高孟不放心,亲自点了一遍,这才道:“走吧。”
小太监们齐声应是,两人一组抬起箱子,用木杆撑着扛在肩上,排好队伍等待命令。
这时魏忠德正好回来了,站在旁边不肯走,不走就算了,竟也不说话,许多太监都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于是只好看向杨高孟。
杨高孟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走过去道:“魏公公有什么吩咐?是不是太子爷有旨意?”
“殿下没有旨意。”魏忠德慢慢地说着话,好像在故意吊着他一般,“我想起一件事来,觉得有必要问一问杨公公。”
杨高孟皱起眉毛:“什么事,魏公公请讲。”
“不知道杨公公还记不记得去年的时候,也是这么冷的天气,天是那么的高,蓝的就像一块冰。就在那天,殿下罚我在花园里跪了一夜,我到现在还记着。”
竟是来寻仇的,竟挑在这个时候!一直等到现在!
杨高孟惊疑不定,含糊道:“魏公公那天确实受苦了,所幸殿下念旧情,没什么坏事发生。”
“杨公公还记得。”魏忠德笑了,“杨公公的记性这么好,想必也还记得我是为什么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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