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开心过后，便是日益膨胀的空虚和扭曲。
是它光滑油亮的皮毛不舒服吗，明明已经有了它，她为什么还要去抚摸别的小动物呢？
然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地响起：“会的。”
妖是会说谎的。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补一句“开玩笑啦”，但现在，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真心、他的本意。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葱管般脆弱的手指坚定地回握了过来，吁出气轻轻道：“那就……吃掉我吧。”
*
吃掉的第一步，是把这只逃不出手心的猎物好好地、仔细地、里里外外地清洗干净。
洗刷掉她身上的其他气味，在这个过程中，顺便让自己的味道沾染上她身上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只是，仅仅开了个头，他就几乎要推进不下去了。
腹中也好，喉咙也好，都像是有烈火在熊熊焚烧。越是触碰，她身上甜蜜可口的味道就越发浓郁，几乎要让他控制不住力道。
“啊、呜……”
显然，少女是吃痛了，但溢出的声音娇娇颤颤，似乎又不是只包含疼痛而已。
她咬住唇，似是对自己没出息的样子感到气恼。又或许，只是不想在这种时刻，展露出被他迷惑住的失神表情。
破开的唇瓣散发出愈发甜美的香气，循着本能，他凑了过去。
——是玫瑰。
他依稀想起，少女是涂了玫瑰口味的润唇膏出门的。
残存的蜜蜡被他一滴不剩地尽数卷走，带着些躁意，重重地碾压下来。
终于，少女全身都是他的味道了。
在不知不觉间，漆黑的火焰堵住了每一条缝隙，洞窟变得密不透风，彻底沦为妖物私藏珍宝的巢穴。
谁也找不到，谁也救不了。
他湛蓝的瞳孔中隐隐透出些血色。
“是我的了。”
*
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穹海市的冬季难得拥有一个明媚的灿阳天。这洒下的灿烂阳光，算是寒冷的冬季里面，少数能带给人们一丝慰藉的事物。
然而，在温暖如春的洞窟里，少女的眼眸却捕捉不到一丝光亮，周遭依旧是影影绰绰的昏黑。
不仅没有光线，连声音也没有，连一只小虫的私语声都听不见。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这一块区域的生命，完全清扫了个干净。
这份异样原本应该被她注意到的，但此刻，却是完全无暇顾及了。
少女雪白的小腿上遍布着指痕和啮咬出的赤红印记，蜷起的脚尖踩着少年的掌心——她大概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也许只是凭借本能发出抗议。
但对经不起刺激的妖来说，这无疑是近似于“再来一次”的撩拨和暗示。
漆黑的火焰急切地缠住她的腿窝，他俯下身，轻轻地拨开了她汗湿的发梢。
旁边不远处，积着一小块清冽的潭水。
洞窟上方原本附着数层寒冰，在高温的作用下，它慢慢消融，湿润的水渍从缝隙中渗透了出来。
凝结的水珠重重坠落，击在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上。
嘀——嗒——
先是绵长慢悠的滴灌，随着时间的推移，融化的雪水越来越多，潭面被暴风骤雨般淌下的水流拍得动荡不已，一圈圈的涟漪不住地往外扩散，缭乱不已。
迷迷糊糊间，少女还在想着，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吃呢？
这个准备过程，未免也太过难熬，也太过漫长了吧……？
终于，在对方兴奋异常的动作中，她忽地明白过来。
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小狗给吃下去了。
*
被他抱着泡进潭水里时，潘千葵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虽然没咽气，但还不如咽气了——她疲倦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还好，她发现了一个好消息，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勉勉强强再次摸索着打开了后台（系统莫名不在，这个过程废了她不少劲），她撑起眼皮，看了一眼黑条的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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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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