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临晴:“那是在约定之期,现在已经过了,你不会死缠烂打吧。”
池翮又有一种疏离,且不客气的表情流露出来:“你的三个月之约是为了什么?”
姜临晴:“我想试试,有没有人能让我忘记他。”似乎也不算谎话,她这么多年来,一直盼着有一个男人能赶走杨飞捷。
池翮:“那一次歹徒挟持你的事件,你为什么不想活?”
她始料未及,池翮对那天的现场无比清晰。人人夸赞她勇敢。唯独池翮,在这一刻揭露出她的懦弱。
池翮:“你所说的三个月,其实是为了了却遗憾,我猜得对吗?”
她震惊了。
池翮:“你心理病史,你留了一大堆的药。”
姜临晴:“你什么时候见到那些药的?”
池翮:“我只进去过一次,你让我进去的。我还不至于不请自入。”
“我是有心理病史。”姜临晴说,“那是因为,杨飞捷出了国,我忘不了他,很痛苦。所以得了抑郁症。”
池翮问得认真:“你是因为他,才不想活?”
她低下脸:“是。”
池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不是你的药吗?”
姜临晴逼着自己抬起头来。她绷得很紧。
池翮绷得也很紧。
她撒不了谎,只能对着他摇头。
他的周围全是阴霾,他竭力控制着。他要走,他如果留在这里,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临走前,还记得他为她定制的那一条手链。
这条手链,现在也不是“他的”。
他把首饰盒丢到她的面前,摔门而出。
作者有话说:
本文构思始于5月20日。
女主的疾病来自真实病例,和近期的肺结节新闻没有关系哇。
第53章 游魂
池翮关门是“砰”的一声。
灰格子伞的伞柄圆滚滚的, 是句号的形状。句号本没有声音,姜临晴这一刻觉得,句号是一个音形。声就是这一道门响。
轰鸣像是震到了她的耳膜。结束了, 她和池翮结束了。
快乐的四个月就像是一场美梦。美梦终止在这里,是她自己的选择。
然而, 她触到了自己脸颊上的水,无声的,沉默的,眼眶被那一道门响震开了阀,突然止不住了。
是她太天真。她以为自己能够好聚好散。那时的她, 只是惦记高中班长,哪里知道,有一个男人在短短数月就拔掉了她心上的杨飞捷。
首饰盒被池翮狠狠地摔在地上。盖子被摔开。手链上的两个字母金片,掉出了首饰盒。
姜临晴立即捡起来。她抚着“ch”这两个字母,戴上手链。不知道池翮是否衡量过她的手腕尺寸。手链戴在她手上, 不紧不松, 恰到好处。
她没有遗憾了。她的生命里能遇上池翮,她了无遗憾了。
*
池翮就在楼下。这种租赁式公寓住的大多是租户。大堂里时不时有人经过。站在大堂外的转角处。树荫挡住了月光。路灯照不到这里。
黑夜里燃起的小火苗, 是池翮的打火机。烟点上了, 他重重地吸一口, 一口还不够,还得再来几下。
尼古丁也麻醉不了他的烦躁。
滂沱大雨的那一天,他亲眼目睹, 姜临晴仰望杨飞捷时, 她的眼神, 她的表情, 一目了然的。
初初抽了几口烟之后, 池翮任由烟丝在指尖燃烧。
他在某一刻,突然回到了小时候。
一群陌生人对他说:“这是你的,这是你的。”
不是。
那不是他的。
烟燃尽了。好半晌,池翮才走。
他上了车,不知道要去哪里,游魂似的驶上了马路。他跟着车流。哪里车多,他跟着去哪里。直到,对面一辆货车闪起了远光灯。
池翮眨了两下眼,陷进那光里去。光消失了,他才看清前方的路况。车子将要撞上对面的车,他猛然旋转方向盘,急停。
他低头:“不是我的。我要我的。”
他嘴上喃喃念着。车停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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