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关殊压倒在地上,却无论怎么样也不肯松手,他固执地重复道:“我是沈杳的alpha,他的东西都应该由我带走……”
“够了!”
他猝然拔高的音调没有阻止两个alpha疯魔般的争执,徐意白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视线也落在了这一块衣布上,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提前准备好的结婚证,摔到地上道:
“我是他的丈夫!我才是唯一一个可以带走他东西的人!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只是个到现在都不知道沈杳不能被终生标记的蠢货!!”
晏知行的瞳仁骤然之间扩大,大脑嗡嗡地做着响,心脏跳楼般地下坠。
“你说……什么?”
沈杳无法被终生标记意味着一件事情,他以为这是他和沈杳之间独一无二的联系,但这份联系现在被切断得一干二净。
他变成了最没有资格带走这一片衣布的人。
他只有仅剩一电量的手机在此刻突然响起,晏知行地手指无意间地按响在了手机屏幕上,接通的时候也按到了免提键。
“你好,这里是国家安全局,请问你是晏知行先生吗?”
“……我是。”
“我们调查完整了飞机失事的实情,是因为你的飞机上被人安置了定时炸弹。现在凶手已经落网,我们排查了下人物关系,他是您的兄弟。”
“麻烦你过来一趟国家安全局配合……嘟——”
手机因为电量耗尽关机,屏幕骤然变成一片黑,映照出他那张全无血色的脸,连关殊和徐意白的拳头往他身上砸的时候都没有躲避。
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关殊和徐意白面目狰狞地嘶吼质问道:
“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不处理好?!为什么?你满地的仇家?连这点本事没有为什么要带沈杳走?!你连保护他都做不到吗?”
*
直升飞机的螺旋桨高频地转动着,像是要把空气割碎一样。从天空处往下望去,只能看到被山火燃烧变成漆黑的丛林。
后座上坐着的人穿着一套机场的地勤制服,那身衣服对于他而言有一些大,袖子往上卷到了手肘处,露出截洁白的手腕。
直升机往远方降落的时候,他才摘下戴着的耳机,也摘下脑袋上扣着的帽子,露出那张过分漂亮精致的脸。
本该在空难中死去的沈杳现在全然无伤,他的皮肤白净如初,一点泥都没有沾上。
沈杳从台阶往下走,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alpah,那张面容并不会让他觉得陌生,他的记忆里有与之相关的东西。
他的脚步逐渐停下来,礼貌地询问道:
“我应该叫您关上将还是叔叔?”
“你愿意叫哪一个就叫哪一个。”关岩的目光审视般地落在他的脸上,反过来问道,“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沈杳轻轻地皱了下眉,他抬手再次按住了尖锐疼痛的太阳穴:“不,我并没有完全想起来所有东西,很多地方只有模糊的影子。”
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沈杳记得,他才不是晏知行的救命恩人,他也想杀了晏知行,只不过中途反水博一波信任。
关岩没再和他多说话,他朝身边的守卫抬了下手示意道:“带他去渡轮上,记得一定要确保他安全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再回来,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联系我。”
守卫敬了个礼道:“收到!”
“谢谢。”沈杳转身离去时又停下来脚步,“我不会再出现在关殊面前,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忘记我,然后去走自己的路。”
“不。”关岩却说,“我没有说我在担心这个,但你们就此分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兜兜转转,沈杳再一次坐上了去往海岛方向的轮船。他闲适地靠在甲板的栏杆处,把手中的面包掰成小块,喂给飞过来的海鸥。
海鸥一口叼住面包,扑闪着翅膀越飞越远,沈杳拍掉了手中的面包屑。
哪怕是晏知行,境内的安全排查也全都必须交在军队手里,理论上来讲,发现飞机上的定时炸弹,他应该及时通知晏知行。
但关岩没有,他甚至替换掉转了晏知行飞机上的人员。
在飞机起飞之前,沈杳就换成了制服,离开了那架注定要爆炸的飞机。
毕竟或许死亡才是真正最好的告别。
船在海面上航行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像是进行了一场漫长的旅行,往地球尽头的方向航去,在海面上越飘越远。
沈杳终于看到了那座海岛,安静偏僻,像是完全脱离了人类的管理。
在船即将靠岸的时候,沈杳从准备好的药箱里拿出一枚针,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随着药剂的推入,他身上香甜的杏花渐渐消散,最后完全消失在空气当中。
他看起来就变成了个普通的beta。
“你要明白物极必反,如果你要隐藏自己omega的身份,每隔三个月就一定要打一枚这个针。”守卫提醒道,“不然哪怕错过一天,后果都会不堪设想,你千万不要忘记。”
“好,谢谢。”
沈杳下了船,礼貌地抬手和他告了别。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往提前准备好的住处走去。
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他身上的气质与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擦肩而过时每一个人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尤其是往他的脸上看。
他的住所就在靠海的地方,一排房子整整齐齐地一块,墙面被漆成了不同的五颜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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