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个月,张旭扬都没有任何李蔚然的消息。
他不曾再去过復健科诊所是一个原因,可李蔚然从那之后也不曾再于游戏中上线过;而张旭扬在line上发的那些讯息,后来虽然有被李蔚然读取,但他却没有再回覆过。
起初一两天张旭扬不觉得有什么,只猜他心情不好。想传line关心他,但是看到那些他都没有回覆的讯息,就又不好意思再发什么。以前他还以为蓝是女生的时候,李蔚然从来不会太久未读、或放着已读讯息没回。
当然,那时的张旭扬一直把蓝当自己女朋友,以为两人是在热恋期间,觉得这样很正常。
后来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后,两人除了在诊所遇到时会间聊几句,line上也是偶有往来,没了恋爱滤镜后,张旭扬发现李蔚然本来就是个在讯息上很得体的人,话题结束、或者不知道该回什么时候,也还是会礼貌地发张贴图。
所以整整两周渺无音讯的李蔚然莫名有点让张旭扬心慌。
当然,他自己也没去诊所找过他。一来是自觉手好得差不多了,好像没有再做復健的必要;一直没有李蔚然消息的那几天,他也有想过藉着回诊去看看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却又正巧遇上期中考。他都大四,可不能有课再被二一了。
在他准备期中考的期间,李蔚然仍旧没有任何消息。于是,考完最后一科的那天,张旭扬实在有些按捺不住,搭上捷运前往復健科诊所回诊。
在重新掛号看诊、让医师开出復健疗程后,他来到物理治疗区,一面朝着里头张望,却未见到李蔚然的踪影。
柜檯的小乐接过他的治疗单,大概是两周没见过这个人,恍然了一下才想起他是谁。
「张先生,今天李老师临时请假了,我让别的老师来帮你啊。」小乐说完,朝里头另一个治疗师挥了挥手。
「临时?」张旭扬赶紧追问。
「是啊,就在他的班开始前二十分鐘,说是感冒了,毕竟最近都在转凉,日夜温差也大,难免的。」小乐边整理着病歷答道。
见那名治疗师已经走到柜檯前,张旭扬只得飞快向小乐道了声谢,便让治疗师带着去做治疗。
张旭扬有点担心李蔚然,便趁着电疗时,腾出左手克难地在line对话窗中送出一句关心:「听说你感冒了,还好吗?」
可是,一直到他治疗结束离开诊所,那则讯息都没有被读取。
走在从诊所往捷运站的人行道上,经过一个小公园,张旭扬还记得他曾跟李蔚然坐在这里聊天,他突然停下脚步,想起那天李蔚然曾说起,他就住在附近。
张旭扬四下张望,见靠近诊所的那一侧全是商办大楼,看上去不像住宅,反倒是公园的后方有一排老公寓。
反正都考完试、今天也没课了,张旭扬不赶着回学校或回家,便穿过公园,往后方那排老公寓走过去,在几户公寓楼梯口的大门外朝探头探脑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傻了,才会做出这种明知是大海捞针的事情──可是李蔚然这么久都没消没息,他真的很担心啊!
窥探了好一阵子,仍是毫无头绪与线索,张旭扬认为自己应该是找错了,丧气垂着肩膀正要离开时,一道有点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在这儿干嘛?」
张旭扬一回头,发现竟然是戴着口罩的李蔚然,他手上提着药局的塑胶袋,看起来正从外面回来。张旭扬有些慌张地解释:「我、我听说你生病请假了,传讯给你也没回……记得你、你说过你住这附近,所以……」
「所以咳、咳……就像个变态一样在这儿探头探脑的?」李蔚然说起话来有些轻咳,仍不忘鄙视他的行径。话说完,他拎着袋子,绕过张旭扬身侧,往隔壁那户的门口走去。
他掏出钥匙,转开了大门的锁,张旭扬一时不知做何反应,还愣在隔壁栋门前,李蔚然踏上楼梯间前,转头瞥了他一眼:「我住这户楼上、咳……不介意被我传染的话就先上来吧。」
「喔、喔……」张旭扬迟缓地反应过来,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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