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奚刚想说自己的体质哪有这样弱,还没等进门就干咳了两声。自从醒来之后,她遇冷风都会咳两声,原本的过敏体质更严重了一些。他拉着她进了屋,皱着眉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薄裙子,熟练地抬手揽起她被雨水淋湿的长发,用毛巾轻轻地揉按了几下发丝上的雨珠。
宁奚喉咙一痒,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抬起了手臂。她动作一顿,伸手挡住他的动作,被他按着手腕拉下了裙子的拉链。宁奚倒吸了一口气,看着身上的裙子被他褪下来。谈策面不改色,从她压在枕边的几件衣服中准确地挑出了一件薄款针织衫套到了她头上。她扶着他的手臂坐到床上,极不情愿地将脚蹬进他递来的裤子。
谈策将她脱下来的裙子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小小的挂件蓦然从裙子侧边的小口袋里掉到了床上。他看着眼前的这枚熟悉的青铜器造型的摆件,在那一次她藏到自己掌心之前,它作为一个被赠送的、具有重要意义的礼物长久地呆在她那个厚重的书柜上。
他目光慢慢从这枚摆件上掠过,动作却没有停顿。他将她的裙子迭起来搭在了臂弯中,把那枚摆件放到了她枕边,回头将毛巾盖到了她脑袋上:“晚上想吃什么?小橘子说你昨天说起来想喝排骨汤。”
宁奚看向他放到枕边的摆件,无声地又转过了头。外面院子里传来阿婆的声音,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走了出去。阿婆刚刚从山脚下回来,身上披着一件老式的雨衣,正在院子里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乖乖,阿婆给你摘了点野菜,我们包大包子,”阿婆甩了甩斗笠上的水,将斗笠靠着墙根挂起来,“我再去摘点黄瓜,你小时候可爱吃阿婆种的黄瓜了。”
“这么大的雨,您就别去摘了,万一摔个好歹,”宁奚皱着眉,用毛巾擦了擦阿婆湿了的衣袖,拿过她手中的竹筐,“阿婆,我去摘。”
宁奚刚要拿着竹筐出门,被谈策轻轻地拉住了手腕。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接过她手中的竹筐,径直走向了对面的菜地。
黄瓜已经成熟了,从架子上沉沉地坠了下来。宁奚看着他走到菜地里,十分轻巧地从架子上摘下一个个顶花带刺的黄瓜,不禁又看向他微湿的衣服。
阿婆也已经走到了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正在菜地里摘黄瓜的人,轻轻地拍了拍宁奚的手:“乖乖,这可是个好的,我从来没看错过人,你怎么和他离婚的?”
宁奚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硬着头皮轻轻道了一句:“还没离婚……就是有点矛盾。”
“有矛盾不怕,我和你阿公都吵了半辈子了,他走在我前头,等我死了,到地下去还要和他吵喽,”阿婆回过头,弯腰牵起小橘子的手,“哎呀,忘了我们这个小橘子还在这里了,走,祖祖给你拿果吃。”
谈策将摘下来的黄瓜都放进了厨房,摘了大概十几根左右,将它们整齐地放在了厨房的瓜果筐里。宁奚进来打开灯,把中午切好的排骨放进锅里焯水。下雨天的厨房里稍微有些闷,宁奚一边用勺子拨弄着锅里的排骨,一边瞥了一眼谈策。
“留我吃完饭再赶我走,”谈策打开水,洗着一旁的瓜果,“我喂喂小橘子,她白天吃的水果太多,晚饭不一定会好好吃。”
宁奚又往锅里放了一些去腥的姜片,轻咳了一声。有些发闷的厨房里灯光昏暗,她握着勺子的掌心微微发烫:“今天下雨,山路太滑了。你今晚先住在这里吧……明天天晴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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