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周斯明踌躇着不肯离去,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时眠。
“周斯明,再见。”时眠却抢先开口,阻断了他没开口以后也不能再提起的话。
她一字一句道别地很认真,周斯明微微一怔,很好地掩藏了失落,“嗯,再见,时眠。”
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花的名字,但没关系,在一个无人知晓、无人在意的角落,它静静开过了。
出高考成绩那天,时眠和时骞的反应都很平静。
一个是意料之中,一个是早已做好了准备。
“准备报哪个学校?”时骞寻常开口,在这一刻,他终于重新拾起了父亲这个角色。
时眠有具体想要去的城市,但时骞问起时,她摇头说自己不知道。
时骞看出她有所保留,沉默片刻说,“你叁叔叔懂得比较多,要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你去问问他。”
时眠后来加了叁叔叔问了许多问题,到志愿截止的最后一刻,时骞也没有问她报的哪个学校。
志愿结束后的一周,是时眠十八岁生日。
时骞问她想怎么过,时眠表现得无可无不可,“都行。”
她的生日礼物,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知晓了,尽管毫无惊喜可言,可很实用。
生日那天,正赶上店里忙碌的时候,当天晚上七点多,他才拎着蛋糕匆匆赶回来。
一进到房间闻到很浓烈的糊味,是从厨房传出来的。
炉子上还燃着火,锅底烧得通红,厨房上空飘着青烟。
时骞急忙关了火源,不知道她煮的什么东西,焦黑的锅底粘着几个碳状物。
再迟一步,厨房都要烧起来了。
时骞心有余悸地打开了时眠卧室,她本人倒是一无所知地睡着,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时骞推醒了她,“宝宝,你再睡下去,厨房就着了。”
时眠揉揉眼睛,才想起炉子上还坐着锅,“是糊了吗?”
“都成碳了,自己一个人在家做饭还敢睡觉。”时骞拉开她卧室的窗帘,庆幸她还记得打开窗户。
“怕什么,这不是还有你。”时眠突然骄矜起来,“就算我在火海里,你也会冲进来救我的,对吗?”
“我是会,但我以后不能时时在你身边。”时骞很自然地接了下去,甫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怔。
在此之前,两人从来没有把分开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讲。
骤然揭开,时骞慢慢僵住了身子。
时眠怜悯地看着他,“爸爸,我们……”
“别说。”时骞忽而低头咬她的唇,不准她在今晚说一些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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