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睡吧。”时骞抱起人往卧室走,放到床上后,平躺着闭上了眼睛。
时眠等了一会儿,转头盯着他。
“怎么了?”时骞忍着笑问她,故作不解。
时眠瞪他一眼,自己翻身骑坐在他腰上,扯着他的睡裤。
她可以亲自动手。
“刚才还不要。”时骞笑着过来亲她,手摸索着解开背后的胸罩排扣,含糊问,“先吃哪个?”
时眠目光湿漉漉的黏着他,“都要。”
春节过后,时骞的店面开了起来,时眠趁着周末休假,去周边小区发放传单宣传。
等生意逐渐稳定下来,已经是快入夏了。
六月初却传来了时老太太去世的消息,两人又赶回了老家。
其实两年前,时骞父亲就因为高血压导致的脑出血,因为发现不及时夜里就去世了。
后来时老太太就跟着小女儿生活,她自己年纪大了闲不住,东转西遛,后来被送外卖的撞了下,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前两天非常忙,招待客人亲属,安排丧事礼仪,时骞每天都睡不了几个时辰。
出殡前一夜是时骞守灵。
灵堂里,烛火燃烧着,时老太太的脸还是那么慈祥。
时骞跪坐着,一点点往火盆里添纸钱,他影子在烛火上摇曳着。
时老太太生前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时骞,曾经试着说服时骞再重新组建家庭,他一直都不肯,为此还和老太太吵过架。
如今,再见却是阴阳相隔。
他背叛了伦理纲常来爱她,因此也付出了极重的代价,时眠亦是。
时眠半夜睡不着,过来陪他,他左手无名指上光秃秃的,时眠问,“你戒指呢?”
“收在口袋里了。”无名指的意义不同寻常,他怕有人看见两人的是一对会来问。
“眠眠,你回去睡。明天送完奶奶下葬,后天就回去。”他今天一直都谨慎地和这里的亲戚保持距离,不想两人的生活再被任何意外打破。
“好。”时眠也不争,而且她呆在这里也觉得不自在。
像在时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被看穿一样。
时眠把拿来了的外套给他披上才回来。
葬礼当天,来了很多远方的亲戚,时眠都没怎么见过。
有人看到了时眠手上的戒指,惊奇问,“时眠,你结婚了?”
“嗯。”她没否认。
“男方干嘛的。”
“额……”一回到老家总免不了被盘问,时眠头疼至极,含糊道,“做点小本生意而已。”
这个敷衍的答案满足不了他们,时眠又被追着问了许多问题,即使预料到会有这一幕,她还是有些应接不暇。
好在时骞走过来解围,话题又自然转到时骞结没结婚上。
时眠从他身边溜走,把他一个人留给了七嘴八舌的亲戚。
葬礼结束得当晚,时骞就带着时眠离开了。
这一走,又不知道有多少人戳时骞的脊梁骨。
回去后,时骞却时常沉默,周末休息的时候,时眠握住他的手,轻声问,“在想什么?”
时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在想……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吗?”
听她话里的意思,时眠早已经思考过了,时骞怔了一下,否认道,“也不是……”
他以前也想过,只是无论在脑海中怎么设想,事实就是,预演的痛苦不及当下真实的万分之一。
留下她一个人该怎么生活,他不负责任攫取了时眠的下半生,却没办法给她一个妥帖的人生。
“其实也好办,虽然我那时候是半老徐娘了,不过应该还是有人要的吧。”时眠手肘撑在膝盖上,开着玩笑。
时骞却认真了,“这样也好。”
“瞎说什么,”时眠生气地捶了他一下。
“时骞,我爱你。”时眠细细吻着他的眼睛,岁月侵蚀,他的眼角也爬上了细纹,“活久一点,多陪陪我,我还有很多事想和你做。”
他们已经走了那么久了,退一步谁都不会甘心。
时骞怔怔望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窗台上养的水仙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洁白柔软的根须在水中漂浮着。
时眠昨天新换的窗帘,上面有云朵和向日葵,这是一个不会凋零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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