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泽合上手中的图册，笑得春风和煦：“只是突然有个灵感想马上画出来，所在这停留了一会儿。”
“嗯，那我先走了。”思嘉点点头，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思嘉。”忽然被叫住，听见陈煜泽又道：“你没事吧，王婉说饭后你不见了很久，她还在四处找你呢。”
“我没事。”思嘉慌地夺路而逃，跑回工位的时候根本听不见王婉在怎么数落她。
一直到下班，思嘉都有些心神不宁。她本想下班后直接回家，但是一看到王婉万分期待的眼神，也不忍心打破了她的美梦。
王婉今天玩得很疯，吃完饭又拉着大家去唱K。其余女生为了多和小陈主任相处，也是纷纷举双手双脚赞同。男生们因为有女生在，自然也是一百个愿意。
K房里面吵得厉害，男男女女喝多了比着表演才艺，不是走调的《再见二丁目》，就是激情四射的毛利战舞。思嘉也多喝了几杯，独自坐在角落享受“搞笑艺人”们的倾情演出，嘴角噙着笑。她又看了眼手机，自从挂了视频电话后，“变态”先生果然没再找她，不过这才过了多久，谁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死心。
“你怎么不去唱一首嗨一嗨？”陈煜泽走过来坐在了思嘉身边，拿起桌上的酒就对瓶吹了起来。
思嘉看着他一口气吹了半瓶，无奈笑笑：“陈主任没听说过么，我是出了名的佛。”
陈煜泽哈哈一笑，向后倚在沙发上，摊开的手臂放在思嘉身后的沙发背上。“我看未必。”
“何以见得？”仅仅三杯思嘉就有些醉了，陈煜泽喝了好几瓶倒是依旧神色如常。
忽然凑近到思嘉耳畔，带着酒味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下午我听到了。”
思嘉大惊失色，瞬间就酒醒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男人。
“你叫的太淫荡了，我都硬了，所以才挪不动腿离开。”耳语完这番话，陈煜泽已经倚回了沙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思嘉咬唇，脸色绯红。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陈煜泽笑得坦然，兀自又举起了酒瓶。思嘉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两人中间突然挤进来一人，王婉一把揽住思嘉的肩膀，看着陈煜泽道：“什么很有趣？我也想听。”
“没什么。”陈煜泽收起笑容，眼睛只盯着思嘉。
思嘉起身，拿起了包：“我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
一路上思嘉久久不能平静，第一次，她黑夜的生活忽然与白天的世界产生了联系。从来没有这么怕过，怕她极力掩藏的自己被翻出来放在阳光下暴晒，被审判，被唾弃。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求助，从小到大，都只有她一个人。
过完一个极其无聊的周末，一晃就又到了周二。前几天陈韬对于她直播罢工一周之久非常不满，三天两头打电话催促，甚至还上门堵她。思嘉把从“变态”那里拿来的银行卡递给陈韬，还清了她爸留下的其他债务，卡里恰巧就剩下37万：“这里面有37万，包括剩下欠你的钱和过去一年的利息，密码是你的生日，此后我们就两清了。”
陈韬木然地看着那张卡，迟迟没有抬手。思嘉不想跟他纠缠，干脆把卡塞进他手里，不料反被其拉住了手腕。思嘉以为陈韬要闹，谁知只听他说道：“下周六是八月十五，我妈想叫你去家里吃饭。”见思嘉要开口，他又连忙道：“你放心，分手的事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只是想再见你一面。”
拒绝的话溜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韬虽然是个人渣，陈姨倒是真的对她很好。陈姨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算不上浓烈的美丽漂亮，却是十分耐看。她一心爱着陈韬的父亲，即便永远得不到承认，甚至儿子也入不了陈氏家谱。她只是默默地服从安排，一心一意守着几十年前的承诺。
许是陈姨心里始终有些小小的怨恨，以至于陈韬和思嘉在一起后，陈姨对她几乎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好。就连得知他们分手，她也只是不问缘由就捶打陈韬，骂自己怎么生出这样不负责任的儿子。
思嘉坐在工位发呆，正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忽然余光闪过一抹亮色，思嘉一把拉住了经过的王婉，皱眉道：“小美人儿怎么回事，来了也不跟我打招呼？”
谁料王婉眼神躲闪，说了句“没事”就想挣脱。
这一眼就不可能没事，思嘉心一横直接把她拉到了茶水间。
“王婉你老实说，是不是跟陈煜泽有关？”
一听到这个名字王婉就不禁哆嗦了一下，别过头去也不说话。
“你再不说，我去问陈煜泽了。”
“你别去——”王婉一把拉住思嘉的衣袖，神情忽悲忽喜。似下了好大决心，才深吸一口气道：“思嘉，我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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