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因为没人教我吗?”
不管是前世的赵观澜,还是这一世开始的赵观澜,在你面前都惯常装的恭敬温良。所以就算你心底无比清楚那只是他表面的伪装,也不免的习惯于他对你虚假的谦敬里。而自打上次他直接在课上质问你之后,他便像是褪去了那层伪装似的,开始变得像赵彧一般叫人厌烦
“你!” 他的挑衅好似更加的能叫你气急,但在意识到自己的这股情绪后,你又努力将之强压下去,轻哼拂袖转身冷淡道:
“叁殿下若是无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老师是因为收到家中兄长的信件而高兴吗?”
身后的人并没有因为你话语的冷淡而识趣的离去,反倒像是魔怔了似的向前几步,死死地盯着你仍旧握在手中的信件,质问你的语调近乎偏执
“老师的兄长来信里写了些什么?是说他马上就要回来,来顶替他妹妹的位置了吗?”
“什...么?”
你在听到他话里那个近乎刺耳的称呼里,大力的偏转过去,口腔里发出的惊诧在那人黑沉沉的眸子里湮灭。你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里接收到了错误的信息,但你握着信件的手已经无意识的攥紧,身体冰凉又忍不住的轻轻颤着
“叁殿下在胡说什么...莫不是脑子糊涂了不成” 你尽力装成淡定不在意的模样,但话语间还是忍不住微微停顿
见到你如此模样,赵观澜反倒平静了下来。他的脑子在听赵彧说你已经请辞时,便又疼又涨的像是快要炸开,便是到了现在,也还是在嗡嗡的直响
这一次,他的老师要抛弃他,要在给了他从未享受过的温暖爱意,让他不可自抑的沉溺其中后,又残忍的收回。他的老师,他的老师...宠他爱他的老师,要在亲手把他带上山巅后,又轻飘飘的把他推入深渊
怎能如此狠心...
前方站着的人还在强装镇定,但面色已经有些泛白。他的老师就是这样,明明从小就被保护的极好,从未经历过任何风雨,便理所应当的认为其他人也是这样,并且要求别人得和她自己一样有着崇高的理想和仁善温良的品行。若是别人没有她想要的宽阔的胸怀,她便会恶 之,弃之
天真又残忍,仁善又恶毒
赵观澜看着面前仍旧学着平时只手负于背后,好似全然不在意他那些‘胡说’ 的话,但也因着他长久沉默的不回答,而焦急的用着拙劣的掩饰偷偷打量他的人,忍不住低嗤出声,心下却因为你现下仓惶可怜的模样而愉悦酥麻的不成样子
他想看到你,看到他的老师更可怜的样子,最好是...在某些地方,伏在他的身下,发出低低啜泣的声音
赵观澜的身下发紧,面上却轻笑出声
“我是不是在胡说,老师不是最清楚吗?”
不是他的错,是老师的错,是老师...把他变成了怪物,变成了疯子
对面那人面上惊疑之色更重,好似是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故意想要恐吓而编造出来的。赵观澜也没有多在这话题上多纠缠,反倒话题一转,说出了另一件事
“近来父皇身体每况愈下,御医已经私下多次建议我和几个皇兄多到父皇面前去...”
“胡说!”你打断那人大不敬的话,声音不自觉的拨高,“陛下未来数年都将无忧,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皇帝在这几年都无忧,只到了叁年后会身体极速衰退,所以才会叫几位皇子蠢蠢欲动,也叫你跟着站了队,所以最后才死在了那护城河里
但是这精神紧绷在那人故意引导下,没经过思索便说出的话,却在你脑子清醒后,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后,面上便立马失去了血色
“嗯?我只是说父皇最近偶感风寒,所以体力有些不支,御医叫我和皇兄多去御前亲自伺候,好叫父皇好的更快一些”
那人的话说的轻而慢,间或着还向你的方向不断缓慢迫近。而你却在他的每一句话落,便不住的更加白了一分脸色,等到他说完最后一句“老师说的是何意,学生为何不懂”时,已然是无力的垂下了头
“我...我只是会错了意罢了,我...我...”
“嗤——”赵观澜低低嗤笑出声,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把握了主动权,心中畅快,不免愈发的向着那人逼近,已然是不管不顾,要彻底将这人钉死在自己的囚笼,叫你再生不出任何离开的心思
“老师可能不知,学生在不久前的一个夜间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老师仍旧是领的教导我们的职责,但”几步间,赵观澜已经逼近了那人面前,但那人却是将头深埋着,已经全然是仓皇无措的模样了
“那梦里的老师却对学生极好,不过学生迫于宫中的局势,不得不装傻扮蠢,叫老师失望,全然与现在不同”
“梦里的老师甚至在已经对学生失望之后,仍旧在殿堂之上为学生作证”
“别说,别说了...那都是假的,假的...”你的脑子乱的不像话,仅剩的理智一点点的被少年一句接一句的话砸的粉碎,但即便是这样,那话语也是半点不停
“学生本想叫老师不要再管学生,但学生却在这时得知了老师的真正身份”有人凑近了你的耳,温热的气流刺的你有些痒,“教导了学生叁年有余的老师,竟是个女子”
你的理智在身旁的人说出‘女子’两字时,终于全然坍塌
赵观澜看着已经完全的被自己揽进怀里,而半点无所觉的人,轻叹出声,带着满满的餍足。他将身前全身轻颤的人紧揽入怀,唇舌趁着怀里人不察觉,暧昧的轻蹭着怀里人的耳廓,下了最后的审判
“老师就留在宫里,陪着学生,好不好?”
......
“我只是慢了半步,倒叫叁弟占尽了便宜”
静室在那人仓皇逃窜后再次恢复了平静,只还在赵观澜面前的空气里残存着浅淡的冷香。他在听见也踏入室内的赵彧话时也不生气,只垂下眸子看还留着刚刚那人腰间弧度的手,心情极愉悦,眉间却郁郁
“皇兄拈酸吃醋作甚,我哪里又有皇兄那般大胆,敢对老师那么早的就下手了呢?”
赵观澜语气轻缓,但其间的阴毒嫉恨却是半点不少。赵彧一听此话,轻哼了一声,细长的狐狸眼斜睨着,阴阳怪气的讥讽:
“我们俩谁也别笑谁,既然都摊了底,那还是彼此坦率一些的好。不然,这合作也便携手不下去,只得让老大白白占了便宜”
“你说是不是,叁弟?”
赵彧的声音如同他本人一般,声腔华丽又高高在上,当他放缓了调子懒洋洋开口时,轻易便能达到讥讽冷嘲的效果
本来他也对赵观澜的做法不满,明明说好了再等一等,让老师以为自己马上就能全然退身而去时,才猝然一击,以达到更好的震慑效果。一想到那时候老师一向冷淡的脸上可能出现的惊慌表情,赵彧就忍不住戏份的颤抖
但是现在,赵观澜一个人便不声不响的将所有事都抖了出去。最叫人嫉恨的是,老师那副瑟瑟发抖,惊慌可怜的模样,全都被赵观澜一人看去了,这叫他如何不恨。如此,赵彧那双斜勾着的狐狸眼中阴狠之色便更深了些,看着屋内的另一人缓声开口:
“果然,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我最讨厌的人都是你...”
“嗤——”赵观澜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忍不住嗤笑出声,几息后,他才擦去眼角的水渍,眸子深处是强压着的怨毒
“得了吧,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不是发现了赵容与的棘手之处,若不是因为现在时间不对,他还没有联系上边境的小叔,既不能与现在才发现了暗处深藏着獠牙的老大斗,也比不上家世深厚的赵彧。他何必要与赵彧合作,还要硬生生分去老师的一半
念及此,赵观澜忍不住血气上涌,险些再次失态。但他只是紧握住了双手,强压住了那股情绪,只眼中野兽般的凶戾却藏不住,对着赵彧阴森开口:
“第一次都已经允了你了,你还要如何?”
......
如何?
赵彧伸出舌尖,轻抿了抿自己的唇,好似已经将什么美味含进了口腔
呵呵...当然是吃干抹净,半点不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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