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意为君(重生) 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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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舒云立于花荫与日光的交界地,光影交叠,迷离未明,可她一笑,所有未曾明朗的阴影似乎也染上了明媚灿烂的春光,熠熠生辉,光彩动人。

他打听过,那日叶舒云回府之后,叶有成对她偷跑出府一事大为光火。到昨夜为止,她禁足了六天整。

微风卷起满地的梨花与桃花,风一止,一朵桃花飘飘扬扬落在她肩头。

“那日多谢你。”孟云泽缓步前来。

说起来,他和叶舒云不过数面之缘,并无交情可言,何至于让她搭上名节为他作证?他一时半会无法断定她此举意欲为何。

叶舒云想起那天孟云泽在刑部对那人说的话,装傻道:“我竟不明白师兄要谢我什么?”

孟云泽看出来叶舒云是存心逗他,却仍是正正经经答道:“在刑部你为我作证之事。”

叶舒云笑笑:“师兄这话却让我犯迷糊了,那天师兄自证清白,何须谢我?”

如此说着,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笑了起来。

“话虽如此,可这个情还是应当谢的。”

叶舒云忽然俏皮道:“既这么说,师兄打算如何谢我?”

孟云泽轻笑一声,只要她想着让他谢,那他就无需再为她这事而烦心,左不过她图他点什么,来日需要他还这份情之时,他还回去便是了。

许是孟云泽笑得太好看,叶舒云看着看着便丢了心神,就这片刻的功夫,夫子不知打哪儿冒出来拉着孟云泽说了许多话,害她都不能好好和孟云泽多说一会儿话。

与孟云泽分开,叶舒云讪讪然去了学堂上课。

是夜,学塾学子自发排的一出戏在附近的戏园子开演,学塾里余下的学子便都被安排去戏园子看戏。

这戏讲的是前朝抚远将军骁勇善战,仅用了短短月余时间便驱逐北边的入侵者,收复万里失地,凯旋而归的事迹。

前朝这位抚远将军的威名,叶舒云从小就听父亲说过,每至仲夏夜他们一家人在庭院纳凉,她总让父亲与她说说有趣的故事,她父亲十次里有九次都说这位将军英勇杀敌的故事,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叶舒云听了一会儿戏便有些坐不住,悄悄退了出去,在戏园外头的面摊上吃面。叶舒云刚吃了一口面,沈杭启走来,径直在她这桌坐下,也要了一碗面。

叶舒云怔了一怔,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沈杭启从竹筒里抽出一副筷子道:“在附近办点事,正巧饿了就拐过来吃点东西,没想还能遇见你。今日学中没放假,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又是偷偷溜出来的?”

方才他与同僚在附近办案,原想着办完案子便回去歇息,哪里想到他一出巷子就看见叶舒云一个人坐在这儿吃面。

“胡说,我是那样任性妄为的人吗?”叶舒云指了指戏园子说:“今天学塾在戏园开了一出戏,同窗都来了。我总不能不来罢?”

沈杭启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戏园门口进进出出的。

叶舒云怕他不信,目光瞟向她后头那桌人道:“后面那两个也是我们学塾的人。”

沈杭启不走心地扫了后头两位女子一眼,笑眼盯着叶舒云。

前些日子叶舒云被禁足,他见不到她,一直心烦意乱的,如今他见到她,他却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杭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叶舒云都看在眼里。

吃饱喝足,叶舒云问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想问我那天为什么帮侯爷作证?”

沈杭启怔住,她打小就是这样,不喜欢打哑谜,也不喜欢浪费口舌。

沈杭启老老实实答说:“是。为什么?”

第十五章

他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已预演了他想听到的答案,他想听见她说她是怕自己良心难安,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为孟云泽作证,可他内心深处却又时不时有一个念头冒出来,那个念头不断在提醒他,她为孟云泽作证,绝不仅仅是为她的良心,他又何必追根究底,两相难堪。

沈杭启忽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可无论如何,你都不该拿自己的名声胡闹。即便不为你自己想,你也该为姨母和姨夫想一想。”

沈杭启的话她没放在心上,她一向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无论旁人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她的为人,岂是这起人随随便便嘴碎一句两句就能盖棺定论的,再者而言,即便真有人为流言蜚语认定她不好,那多半也是与她不相干的人,她又何必放在心上?

叶舒云正欲言明,后头有人冷不防碰了她一下,叶舒云回头看去,碰她的人是刘邵,不过他似乎没认出她,只匆匆道一句抱歉便回了园子。

左右沈杭启已经办完公事,不着急回去,于是二人离开面摊就进了戏园看戏。

叶舒云两脚一迈进戏园就看见颜以恒坐在正对戏台的那桌津津有味地盯着台上看,他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女子叶舒云认得,年方二八,乃京中名角方芊芊,身段好,模样俊,戏还唱得极好,京中不少贵公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知往她府上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可她一个也看不上,仍原原本本退回去。

前些日子她听说颜以恒也看上了方芊芊,挖空了心思讨好方芊芊,只为一亲芳泽,她原以为凭方芊芊那么高的眼界,必定看不上颜以恒这个花花公子,想不到竟是她想多了。

颜以恒这样浪迹花柳场,没个定性,还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公子哥,林家老爷怎么舍得把唯一的女儿嫁过去?颜以恒又怎么配得上林家姐姐那么好的姑娘?

叶舒云冷眼瞟了颜以恒的后脑勺一眼,拣了一个角落里离同窗们不近不远的座位坐下。

看完这出戏,叶舒云与几个同窗一道回去。

半道上,叶舒云看见路旁卧着一个醉汉,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儿。那人身上穿的是锦衣,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虽说年节已过,眼下街市太平不少,但一个锦衣华服的醉汉倒在街上,怎能不打眼?同行的几个同窗不忍心看那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儿便说要过去叫醒那人,好歹送他去一个安全的地界待着,再或是雇辆马车送那人回去。

这样不自制的人,叶舒云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更别说管这个闲事,她便只在原地站定,远远看着。

几个同窗去为这人雇马车的功夫,果真有一个小毛贼跳出来,无所顾忌地搜刮那人身上的荷包,金玉配饰,胆大妄为至极。

那醉汉抖了抖肩,抬头看了正在他身上搜刮财物的毛贼一眼,之后便似是没事人似的倒头不理。那小毛贼见醉汉如此反应,更是没有顾忌,翻他衣服找值钱的物件时就像是翻自个儿身上的东西一般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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