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羞地她无地自容。
她到底还是在孟云泽的书房将就梳妆了。
秀玉左手握着叶舒云的一缕青丝,一手拿着桃木梳替叶舒云梳发,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他忽然想到闺房之乐四字。
阳光洒进来,正好落在叶舒云发间,点点柔光,毫无征兆跳进他眼里心底。
上一辈的事,恩恩怨怨,害他无辜被牵累,要他放下实属不易。但父母一辈的恩怨,已然是过去的事,那是他不知道也从没参与过的一段的故事,叶舒云又何尝不是?没道理让他们这一辈的人为上一辈人的纠葛付出代价。
叶舒云和孟云泽用早饭之时,秀玉似乎看见孟云泽脖子上有一块红点,起初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定睛一看才确定那确系一块红点。
秀玉道:“姑爷……”
叶舒云正喝汤呢,倏忽听见秀玉这么一句,惊得她差点没把汤吐出来。秀玉一向都是叫侯爷的,怎么突然就改了口?
叶舒云干咳两声,看了看秀玉,像是有些埋怨她:“姑……爷?”
孟云泽却很受用:“怎么?”
秀玉看了叶舒云一眼,蓦然开了窍,她是陪嫁丫头,既跟着姑娘来了侯府,约摸也算是府里的人,想是不该叫姑爷,而是随方浩叫?
秀玉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爷脖子这块有个红点,想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方浩心下一惊,青天白日的,这傻大姑娘问的什么蠢问题?
第五十八章
方浩一个劲儿给秀玉使眼色, 秀玉不经男女之事,不懂方浩的意思,仍旧傻傻的, 反而还丢给方浩一个不开窍的眼神, 反弄得方浩尴尬,不知该如何与她说明。
初时, 叶舒云一点儿没想起来昨夜她和孟云泽纠缠的那档子事, 所以一听秀玉问便漫不经心地扭头看过去。
叶舒云粗粗看了一眼孟云泽的脖子,他脖子右后侧确实有一块小红点,不等深想,她脱口而出:“这……”
话音未落, 叶舒云乍然想起来昨夜她缠着孟云泽说要和他生个孩子的事,转念又想起方才看见孟云泽锁骨处还有一块红点,羞得脸通红, 连忙埋下头吃饭,不则声。
原来这些都是她所为!她怎么会这么蠢,竟然以为那是蚊子咬的。
孟云泽看见她的窘迫,意有所指道:“蚊子咬的。”
秀玉纳闷道:“这么冷的天,还有蚊子?”
方浩悄悄凑近秀玉,扯了扯她的衣袖, 轻声道:“闭嘴。”
“昨儿的蚊子闹人得很,叫我一夜都不得好睡。”他这句话说的小声, 刚好只够叶舒云听见。
听他这么说, 叶舒云更坐不住,匆匆放下碗筷, 推说吃饱了便落荒而逃。
夜里秀玉伺候叶舒云换衣裳歇息, 先是调侃了叶舒云几句今夜怎么不去侯爷屋里歇着, 后冷不防瞧见叶舒云肩头有一块小红点,颜色有些深,不像今日才有的,倒有点像是早上她在孟云泽脖子上看到的那块。
秀玉困惑道:“姑娘肩上怎么也有这么一块红点?也是昨儿被侯爷房里的蚊子咬的?”
叶舒云蹙眉,歪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肩上有一块红点,脸上便迅速烧起来。叶舒云忙抓起衣服遮住红点,含含糊糊「恩」了一声。
秀玉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冷的天,怎么还会有蚊子。”
叶舒云讪笑两声,将两鬓的长发拨到身前,遮住自己脸上的绯红。
秀玉却气不过,她道:“定是那些丫头偷懒躲事,做事不仔细。”
叶舒云怕秀玉突然开窍,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故而不敢多待,麻溜躲进被褥里。
秀玉在后头逗她:“姑娘今夜不去侯爷屋里?万一侯爷等着呢?”
叶舒云在被褥里早红了耳根,她没底气地辩道:“不是那么回事。”
被褥隔着,叶舒云的说话声便有些闷闷的。
观音诞那日,叶舒云便随母亲去庙里进香,听母亲说叶定安这几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清瘦不少。她听见,心下愧疚不已,便也有些闷闷不乐的。
她母亲不知道其中的缘故,以为她只单纯是替叶定安和林兰可惜。
她母亲安慰她:“我知道你早看中了林兰做你嫂嫂。林兰这孩子心善,待人谦和,我一向也看这孩子很好。你父亲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看中林兰,可咱们家比不上林家。这嫁女儿从来是盼着女儿嫁个好人家享福,哪有让女儿低嫁的,”说着,她母亲轻抚她的手背,替她拢上耳边的碎发:“就比如你,若哪日你告诉我和你父亲,你要嫁个门户对不上咱们家的人,我也未必肯答应。”
叶舒云低了低头。
她母亲忽然想起前两日让叶定安送过去的补药,问她:“前两日我让你定安给你送过去的药,你可吃了?”
叶舒云不无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母亲劝道:“你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该想想要个孩子的事了。”
秀玉想到那夜叶舒云趁醉摸到孟云泽屋里的事,忍不住偷笑。
叶舒云故作娇羞,难为情地别过脸。
她母亲笑得和蔼:“都嫁人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毓看她害羞,想她毕竟才为人妇,害羞也是常理,亦无心让女儿不安就没再说下去。
秀玉陪赵毓去解签,叶舒云嫌里头人多,不爱过去就在前院那棵大树底下等着。惠风和畅,树摇影动,日光落在身上暖暖的,她亦觉得身上轻飘飘的。
抬头,她看见鸟雀绕树,自由又惬意,那一瞬间,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些自由自在的鸟雀一般,她心下欢喜,没缘由地笑起来。
那棵树正对着寺庙正门,柳淑仪从外头走来,远远地就已经看见叶舒云在树下笑得欢快。她不喜欢看叶舒云笑,也觉得叶舒云的笑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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