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云一个激灵,起身冲了出去。
原来刚才她迷迷糊糊中听见的那记焦雷劈在了隔壁厢房后头的树上,引起大火,经夜风勾动,这才烧到厢房。
火光映得寺庙内这方天地恍若仍处于白昼之中,叶舒云大吃一惊,疾步行至重重叠叠的比丘和乡民之后。
人潮攒动,她仿佛看见秀玉在最前头冲着厢房叫喊,隐隐约约,她好像听见秀玉是在叫她。叶舒云拨开成群的人们,挤到最前头。
叶舒云叫住秀玉:“秀玉。”
闻言,秀玉立马回头拉住叶舒云,捧着她的脸左看看有看看,又哭又笑:“姑娘!你怎么逃出来的?有没有伤到哪里?”
叶舒云愣了一愣,不解道:“逃?我应该从哪里逃出来?”
秀玉指着厢房问她:“姑娘,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是从里头逃出来的?”
“你才是说的什么胡话?我一直在隔壁那间……”叶舒云仔细看了眼眼前这间被大火包围的厢房,她终于回过神来,原是她走错了厢房,怪不得刚才她在厢房里待着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秀玉来来回回又看了叶舒云一圈:“好在是虚惊一场,姑娘没事就好。”
叶舒云扭头看了眼火红的光,心有余悸,若是方才她没有走错,眼下她哪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是我运气好……”
秀玉突然惊呼:“糟了!”
秀玉猛地这么一喊,倒把叶舒云唬了一跳。
叶舒云问她:“怎么了?”
“姑爷在里面!”
“什么?”
“姑娘一直没回去,姑爷担心姑娘就来寻姑娘,怎知姑爷一来看见姑娘住的厢房失火,姑爷听说姑娘在里面,想都不想就冲进去了,别人拦都拦不住……”
叶舒云二话不说也冲了过去,好在秀玉手快,一把拽住叶舒云,不让叶舒云过去。
叶舒云却一心想挣脱秀玉的手:“这火这么大,他……他怎么敢进去!让我进去看一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犯险,我必须进去。”
那火虽没有烧到她身上,却在她心里点燃一把熊熊大火,让她焦心。
叶舒云使了浑身的力气挣开秀玉的手,头也不回冲了过去:“云泽!”
不知是里头的人听见她的呼喊还是怎地,她才跑到门边,孟云泽正好从里头出来。他眼中原笼着浓浓的惊惧和不安,却在看到她的这一眼,悉数化为乌有。
叶舒云小跑上前抱住孟云泽,一想到他若有个好歹,她就不争气地红了眼:“你是不是傻?即使我真的在里面,你怎么能想都不想就冲进去,你就不怕死吗?”
孟云泽忽然松了一口气,抱着她浅浅一笑:“我是傻,所以你要看住我,不能让我做傻事。”
叶舒云在他耳畔轻轻呸了一声:“不知羞,谁要看着你。”
孟云泽乞求道:“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从前在皇宫,她不得不想那些复杂的事,可现在她想完完全全地自私一次,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头疼的事情,只为她自己想。
叶舒云像是认命一般,在他肩上郑重点了点头。
只是她始终还是心有惭愧,像是偷盗者一般,心有不安,何况那个被偷之人是她父亲,她怎么能安心过日子?
那日她回府看父亲母亲,这一年,她总觉得父亲老了许多,两鬓竟也爬上些许华发。
叶舒云心痛道:“女儿不孝,让阿爹操心了。”
叶有成轻抚她的脸颊,笑了笑说:“这倒是个好借口,不是为父老了,而是你这个淘气包熬白了为父的黑发。”
叶舒云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把泪憋回去。
叶有成继续笑着说:“你既觉得为父是为你熬白了头,是不是应该也补偿补偿阿爹?昨儿同僚说起他家孙女咿咿呀呀学语的可爱模样,得意得咧。你也赶紧生个娃娃,别让阿爹让人给比下去了,也让阿爹也尝尝儿孙绕膝的滋味。兴许等你的孩子出世,阿爹看着高兴,这些白发就能重新长回青丝了。”
叶舒云难为情道:“阿爹!”
叶有成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阿爹把话放在这儿了,明年这时候阿爹要抱孙子的。”
叶舒云笑了笑,不服气道:“阿爹与其催我,不如催一催哥哥,让哥哥抓紧成家立室才是,这一天天的耽搁下去,怕是要成老人家,没人要了。”
她原想着叶定安不在这儿,拉他出来挡一挡,岂料叶定安偏在这时候出现,偏巧又听见了她这句话。
叶定安不满道:“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阿爹明明是说你呢,拉我出来垫背算怎么回事。”
叶舒云冲他挤了挤眉,不说话。叶舒云母亲紧随其后而来,兄妹二人你来我往地递眼色,忍不住笑了。
有些秘密人人都知道,但人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言,不可说的故事,是注定见不得光的秘密,注定要永永远远藏在岁月的阴暗角落里,直到这个秘密不再有任何意义,烟消云散的那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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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入梦》
颜信第一次见许容过是在社团活动上,那时学长想加她微信。
她随手指了指许容过,信口胡诌:“我有喜欢的人了,就他。”
他们第二次见面是在校合唱比赛,那时学妹想加他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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