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会来。
但那天最后,还是我妈拎着哭到虚脱的我上了飞机。
当时我十二,小学刚毕业。他十八,正准备高考。
距离陶决飞来参加妈妈的葬礼,我们终于恢复联系,我的Uber账号惨遭他污染——
还有五年。
陶决还在缩着脖子装鹌鹑,我懒得理他,凑近屏幕跟钟意说话。
“你昨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呀?”
“我昨天……”钟意陷入回忆,慢吞吞往外吐字,“……Caleb过生日,叫他们实验室的人来喝酒……啊,蛋糕很好吃,有芒果夹心,我还想问他在哪里买的,下次给你带一个……”
他想着想着,记忆开始出现断片,“……但我不记得有去你家。”
我终于重新将目光投向陶决。
“不是,你怀疑我?”陶决一副被冒犯到的表情,“我灌他酒还是我绑他过来?我醒了就在这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打断他,“钟意的手机呢?我要问一下Caleb。”
Caleb是钟意室友,比他大叁岁,今年刚过合法饮酒年龄,想也知道昨晚他们公寓是什么惨状,钟意很可能是受害者之一。
陶决兴师问罪的气势瞬间瘪掉。他摸了摸裤子口袋,又摸了摸枕头下面,最后探身看向床下,捡起钟意的手机。
“我想起来了,昨天一开始好像不在床上,难怪总觉得浑身疼……你男朋友有睡地板的习惯?”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讲究,随便找块地方就能睡着?”
我习惯性顶他一句,抢过手机,熟练地按下自己生日解锁。
陶决看着我的动作,难得没有开口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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