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诋毁?”麟奇一声冷笑,抚着手中宝刀轻蔑道,“诸葛玄衣,世人称你作‘大侠’,不过是因为二十年前只有你活着走出江宁城,而城中百姓十不存一,又都疯疯癫癫,你想怎样标榜自己都无人能站出来反驳了。可当年你究竟是因何而活,锻铸真虎魄的神铁又是从何而来,你敢光明正大、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
话及此,诸葛玄衣脸上血色骤然褪尽,好似被人扼住命门,但麟奇却是不依不饶:“神铁有灵,非凡人可驾驭,你本就取之失道,又强行将它锻铸成刀,自然触犯天怒,所以——”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诸葛玄衣捂住心口剧烈咳嗽,口中鲜血越涌越多,旁人或震惊或质疑,但碍于诸葛玄衣以及铸剑山庄这些年建立起来的赫赫威势,无一人敢出口问些什么。
诸葛玄衣此刻无暇顾及旁人眼光了,他无法接收那场血流漂橹的劫难被人如此曲解杜撰,嘶哑着嗓子痛声道:
“什么神铁有灵,什么触犯天怒,尔之小辈当真愚蠢无知,全然是胡说八道!二十年前的江宁城毁于相枢作祟,老夫意外得到的也只根本不是神铁,是一块被相枢之气侵染的妖铁!若非老夫以湛卢山剑庐下九重炎关将其镇压,只怕——”
诸葛玄衣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麟奇,却见麟奇掩嘴轻笑,一头黑发在乱风中肆意飘扬,宛若癫狂。
“真是孽!老夫白活五十载,还是中了奸人诡计!”
诸葛玄衣暴怒,握拳重重捶地,当即朝两个儿子喝道:“靖恩靖仇,你二人速去剑庐拦住那个姓龙的!快,快去!相枢之气死而复生,绝不能让虎魄落到这群邪魔外道手中!!”
两兄弟虽还懵着,没能完全明白刚才那番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但父命在上,两人不敢磨蹭,立即动身朝后山剑庐赶去。
矗立在剑庐门前的玄铁巨剑即便在山顶演武场也仍能清晰看到,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候都朝着那个方向汇集了过去,祝君君也不例外。
诸葛玄衣刚才那番话竟然提到了相枢,这让她无比在意——七座剑冢未破,相枢不可能现世,而一旦相枢现世,又岂会只灭一城?
再者,这之后呢,它被打败了?
不可能,太吾不出,这世上无人能是相枢对手!
所以这其中一定还有隐情!
然而诸葛兄弟二人离去不过片刻,久未见到的诸葛青衣却突然冲进了演武场,他本是有话要说,可在见到眼前这幕堪称灾难的场面时震惊了半晌。
诸葛玄衣见到他,自然也是怒从心起,当即便喝问他去了哪里,为何现在才来。
诸葛青衣噗通跪地,魁梧如山岳的身形似有摇摇欲坠之势:“大哥……福州城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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