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两人一个赛一个的震惊,管笙也有些慌了,不禁问:“此物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为何都如此……”
话说一半,门外却忽然又有一连串孩童的笑声飘过。
看来祠堂终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三人还是回了祝君君的住处,由金川在屋顶守着,任何人走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并提前警示。
几盏烛光中,管笙拿出其中一枚玉珏问祝君君和蒋灵梧:“你们仔细看过这玉珏上的花纹没有?”
“看着像是兰花,不过我不懂玉器,不敢乱说。”祝君君谨慎发言。
蒋灵梧微微颔首:“我也认为是兰花,但在表层的兰花纹样之下,似乎还隐隐藏有暗纹。”
“蒋掌匣眼力过人,”管笙点头,隐有赞赏之意,接着便详细解释了起来,“这两枚玉珏的做工极为精巧,以空谷幽兰为表层纹样,而下方还迭着一层暗蟒纹,民间的寻常制玉人根本没有这种手艺,且蟒纹也不是寻常百姓有资格使用的,所以我断定此物来历很不一般。我之所以会晓得这些,是因我小的时候曾在家中几件玉器上见过这一类工艺,听我叔父说——”
管笙顿了顿,然后将本就已经很低的声音压得更低:“那几样东西,都是天家御赐的。”
祝君君登时睁大眼睛:“你是说这两枚玉珏也是天家之物?!”
管笙赶紧摆手否认:“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这对玉珏的原主身份可能不一般,不是平民百姓能够招惹的,所以之前我将它藏得死死的,也是不愿意让太吾村惹上麻烦。”
说到这,管笙又叹出口气,十分愧疚地和祝君君道了个歉:“对不起,君君,我……说起来,我其实也是一个麻烦。之前因为害怕你想太多,所以我从未同你提起过我的家世,我其实——”
祝君君打断了他:“我知道的。你出身自岭南管氏,前朝的名门望族,祖父还曾是先帝太傅,对不对?这算不得什么麻烦,你带给我的好处比麻烦多太多了!再说了,这里天高皇帝远的,连地方官都懒得搭理咱们,七十多岁的老皇帝就更不会来搭理啦!”
管笙怔怔望了祝君君好一会儿,眼眶有些泛红,许久才答了句:“……先帝太傅管济,其实是我的曾祖父。”
祝君君:……哦。
蒋灵梧不自禁地笑了声,他没想到祝君君会将他随口提过的一句话记得这样清楚——虽然有些记岔了——但还是忍不住高兴。不过涉及管笙不欲摆在人前的家世,蒋灵梧还是立刻敛了笑,然后重新转回到正题上,将他与祝君君这里的有关于冯氏姐妹的情报与管笙细说了一番。
管笙听完不免又是一阵欷歔,颇有物伤其类之感。
冯、管两大氏族昔年何其风光,门下更是弟子无数,说是在朝堂一呼百应都不为过,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样的家族自然会成为帝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也是早就在史书上演过无数遍的了。
管笙将事情前后串起来想了想,大致有了个思路,便对祝君君与蒋灵梧道:“原先我只当这玉珏来历不凡,如今看,它们背后恐怕大有文章。界青门的那位杀手既然能拥有其中一枚,那去找他问一问是最简单的办法,只是不知他从何处得来,若只是随手盗取,那他这里便是一条死路了。除他之外,璇女派的那位大师姐对这枚玉珏执念颇深,从她身上入手,虽然危险,但收获绝对不小,而且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这位大师姐极有可能是知晓内情最多的人。”
蒋灵梧赞同管笙的总结,若是祝君君坚持要将此事追查到底,那么贰壹和狄小芸便是当前绝不能越过去的两个人:“君君,既然你本就打算要去界青门,那便趁此机会问一问贰壹,若是无果,我们再去璇女派。”
“嗯,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祝君君点点头,似是已经胸有成竹。
草蛇灰线总胜过于无,比起那天在冯金娘墓前断了一切线索后只能听凭运气的她,此时的她不仅轻松得到了第二枚玉珏,甚至还多了贰壹这么一个可靠的情报来源,这可以说得上是天大的进步了。
想到此,祝君君一拍桌子,掷地有声地宣布道:“我决定了——灵梧,过完年咱们就出发,先去界青门,再去璇女派!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整件事的真相还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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