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仓演国的贡品,鬃毛阳光下黑金色,短腿却迅捷异常,短途击杀最为合适。仓演国自六十年前向大姚国俯首称臣之后,这品种的马每年只向大姚国御贡四五匹,所持者皆皇亲国戚,从不外传。是以常人不得知这马的玄妙之处。”
她眨巴着眼打量着面前戴面具的人,生生把人看出了一抹惧色。
“秦宛与大姚国权贵一定交情不浅,否则怎么会有这匹马。”她一字一顿说。
男子又斟茶,这中原的茶叶果然要比送到西边的醇香许多。
“既然马不外传,姑娘何以知?”
“不巧,曾经有人送过我家一匹,是个落魄的大姚权贵。”
男子笑:“姑娘对这马倒是熟悉异常。”
“是啊,因为小时我就盯了那马许久,一块皮毛都想看个清楚,”崔岫云脸色沉了下来,“想着如何一刀刀,剐了那马做下酒菜。”
男子手一顿,抬眼看她。
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喊声,想来是赌盘有结果了。崔岫云抖了抖裙摆,提脚要走。
手臂挡在她身前,她顺势要打。
“袖袖,别闹了。”
面前的人冷声开口,一手握住她的喉咙锁住了她,伏在她耳边低声喝止。
她心一颤。
“果然是你,放开我。”她冷笑。
男子露出手上的匕首,见她挣扎得厉害,把匕首塞到她手里,抬手把刀刃抵在自己手臂的皮肉上笑:“不是想一刀刀剐我吗?跑什么。”
赌这件事,赵钦明不太擅长。
但他会赢。
赌赢之后,他被请进了另一侧的房间,他道:“把她放出来。”
“公子进去了,那位姑娘片刻就到。”
他敛眸进了屋,片刻之后,绕过门前的小门,见到了坐在里头的秦宛。
秦宛穿着一身素袍,浑身金银玉器都卸去了,一副身无长物的样子。
“殿下不惊讶啊。”秦宛笑着起来行礼。
“你折腾着让人露了兵刃的踪迹给刑部,这些天也没少给刑部的大人送银子,挑唆着他们做出了打草惊蛇的举动,不就是逼我来这儿跟你见面吗?”赵钦明坐下。
“殿下这么肯定,那兵刃是我的?”秦宛说。
赵钦明瞥他:“不是你造的,却一定是你带来的,你我心知肚明的事,不必多言了吧。”
“还请殿下莫要怪罪,我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场合能与您说上话,又不会让人怀疑,只得设下此局了。”秦宛恭敬说。
“同我说什么?”
秦宛低眉颔首,撩起了衣摆跪下:“请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阵,赵钦明敛眸:“怎么说?”
“殿下想来不想听废话,那草民就直言了。只要殿下肯放过我,草民定当奉上全数家财,还有高氏一族。”秦宛立地有声。
“全数家财,高氏一族?”赵钦明重复了一遍。
秦宛再道:“如今半数家财已经送进姜府,不会有人察觉到,殿下大可去清点。我安然出京之后,剩下的也当奉上。我从进京开始,听说了高家娘子和一个琴师不清不楚的事,便故意通过那琴师,找到高家娘子,借了高家的仓库。”
赵钦明点头,秦宛的解释与他之前的猜想是对得上的:“你不会蠢到在那仓库里做了什么手脚吧?”
“自然没有,仓库之事若被发现,追究的自然是才借租过的我。只是我借机打探清楚了高家在城外所有的仓库,殿下可以后日去查。明日大雨,有两处河边的仓库会被淹没,后日之时,该是救灾之日,而后就会有人在仓库外找到货箱拖拽的痕迹。循迹而至,能在高处破庙,找到兵刃,与今日刑部所查乃是一批货色。至于这兵刃的打造、售卖如何与高氏关联,殿下也放心,草民这些日子光忙活这件事了,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听完,赵钦明良久没有言语,秦宛叩头:“殿下要钱,草民悉数奉上,要势,打压高家或是收买他们,任你选。只求保我秦家上下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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