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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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了气息说道:“跟我走,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真是强盗行为,拿走一件还会想着下一件,直到盗无可盗之前,永远不知足,永远贪得无厌。

窗户外零星破碎的雨珠挂在上面,在一轮明月的折射下如璀璨夺目的钻石,好像见证着永恒的蜜语。

“嫂子会不开心的吧?”她专注盯着碎裂的雨珠看,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眨巴着眼睛,轻拍他的后背。

“那边的房子没有别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他顿了顿,“我没有谈过朋友,一次都没有。”

她嗤笑一声,眼神已变冷,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一次都没有。”他咬重前两个字,又重复一遍。

“跟我讲你的情史有什么意思?”严熙推开身上的压力,胸脯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两团雪白在月光下泛出莹润光泽。她转身背对他,“这也是你的条件之一吧?”

“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带你离开。”他语气坚定,伸手揽住她的腰腹将她拉回自己怀里。

说得好听,本质和包养情妇有区别吗?

她没再挣扎,于是他处理掉自己身上的残液,又帮她清理私处,两人挤在这一方窄小的床铺上度过余下的漫长夜晚。

一夜好眠,她意外地睡了个整觉,大脑像电视被人突然拔掉插头,睁开眼睛面对天光大亮的现实还觉得不可思议。

上身的睡衣还规规矩矩,下半身已经空荡荡找不见内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避孕套的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片套子,她对昨晚的事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拿起手机看到两条信息,都是一个人发过来的。

一张当天下午去A市的电子车票截图,一笔小额转账。

严熙收拾完东西径自去了医院,意外的是她在那个地方遇见了严将。他正在认真聆听管床医生的建议,偶尔撇一下眉头表示困难,其余时间都在微微点头认同。

医生走后,护工王姐提着暖水壶从外面回来,关切地问道:“严先生你这脸上的痕迹不要紧吧?看起来像什么动物抓的。”

“是昨天搬东西划到了,没事。”他摸上左脸,几道细小的指甲划痕已经结痂,巴掌印并没有留下。

抬头看见严熙,他转头对王姐说了几句话,只见她马上笑着离开了。

昨夜下的半场雨很快消散,圆滚的大太阳出来,蓝天又是它的主场。

严熙出门穿高领长袖薄衫捂得严实,此时却像个蒸笼闷得后背出汗,手心也是。

“还有四个小时出发。”他瞥了眼午睡中的余春柳,又看着她说道。

她不耐烦地回复:“知道。”

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此时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她面带微笑口中喃喃自语说着梦话。

“将军......”

“妈妈我走了,你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好好养病,我过年回来看你。”严熙握住那只没有安放留置针的手一口气说道。

余春柳嗯了一声,轻轻笑起来。

“妈妈再见。”

她放下她的手,站起来直接走出门去,直到走出病房外面,眼泪才扑簌簌掉下来。镜面的反光里看见一个黑色人影靠近,她赶忙用手背擦去泪水。

“五点车站见。”她背对那人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半步还没迈出去,又被人扯住手臂拉回来。一双大手捧着脸颊,强硬地摆正她的脸面对自己,拇指轻轻摁在眼皮上,摩擦过薄薄的眼皮,捻去眼角的残余泪珠。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他话语里带着一丝浅笑,拇指顺势在颊肉上摁了两下。

“听不清去戴助听器。”她人也像刺猬一样露出一副迎战的表情来。

严将叹息一声,把她摁在怀里,“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一家人好久都没聚在一起吃过饭了。”

想到去世的爸爸和现在支离破碎的家庭,她鼻头泛酸,重重地深呼吸才平复下翻涌的情绪,末了,轻轻点了头。

午饭是点好的外卖,他们支起一张简易的小桌板,三个人对着桌子用了午饭。严熙强颜欢笑给余春柳夹菜,严将一个人默默咀嚼米饭关注她们聊天。

她说自己要去A市工作,余春柳呆滞的目光这才放在她身上,颤抖着手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严熙没忍住涌出的情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泪水汹涌而出。

日暮时分,流淌的余晖浇在地平线上,楼房,田地,高山,依次拉出影子,动车满载黄昏驶入远方的黑夜。

车窗映出倒影,任凭玻璃上的影子支起脑袋,耳边传来一道男声,“转账为什么不接收?”

她不回头,“小钱,没必要。”

“是我要求你做的。”他翻过她扣在座椅上的右手,五指插入指缝,掌心合盖下去,一点缝隙都不留。“这份钱本来就该是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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