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气息说道:“跟我走,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你的要求我都答应。”
真是强盗行为,拿走一件还会想着下一件,直到盗无可盗之前,永远不知足,永远贪得无厌。
窗户外零星破碎的雨珠挂在上面,在一轮明月的折射下如璀璨夺目的钻石,好像见证着永恒的蜜语。
“嫂子会不开心的吧?”她专注盯着碎裂的雨珠看,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眨巴着眼睛,轻拍他的后背。
“那边的房子没有别人,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住。”他顿了顿,“我没有谈过朋友,一次都没有。”
她嗤笑一声,眼神已变冷,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一次都没有。”他咬重前两个字,又重复一遍。
“跟我讲你的情史有什么意思?”严熙推开身上的压力,胸脯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两团雪白在月光下泛出莹润光泽。她转身背对他,“这也是你的条件之一吧?”
“是,我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带你离开。”他语气坚定,伸手揽住她的腰腹将她拉回自己怀里。
说得好听,本质和包养情妇有区别吗?
她没再挣扎,于是他处理掉自己身上的残液,又帮她清理私处,两人挤在这一方窄小的床铺上度过余下的漫长夜晚。
一夜好眠,她意外地睡了个整觉,大脑像电视被人突然拔掉插头,睁开眼睛面对天光大亮的现实还觉得不可思议。
上身的睡衣还规规矩矩,下半身已经空荡荡找不见内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避孕套的盒子里安静地躺着一片套子,她对昨晚的事有了更深刻的印象。
拿起手机看到两条信息,都是一个人发过来的。
一张当天下午去A市的电子车票截图,一笔小额转账。
严熙收拾完东西径自去了医院,意外的是她在那个地方遇见了严将。他正在认真聆听管床医生的建议,偶尔撇一下眉头表示困难,其余时间都在微微点头认同。
医生走后,护工王姐提着暖水壶从外面回来,关切地问道:“严先生你这脸上的痕迹不要紧吧?看起来像什么动物抓的。”
“是昨天搬东西划到了,没事。”他摸上左脸,几道细小的指甲划痕已经结痂,巴掌印并没有留下。
抬头看见严熙,他转头对王姐说了几句话,只见她马上笑着离开了。
昨夜下的半场雨很快消散,圆滚的大太阳出来,蓝天又是它的主场。
严熙出门穿高领长袖薄衫捂得严实,此时却像个蒸笼闷得后背出汗,手心也是。
“还有四个小时出发。”他瞥了眼午睡中的余春柳,又看着她说道。
她不耐烦地回复:“知道。”
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此时睡得正香,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她面带微笑口中喃喃自语说着梦话。
“将军......”
“妈妈我走了,你要积极配合医生治疗,好好养病,我过年回来看你。”严熙握住那只没有安放留置针的手一口气说道。
余春柳嗯了一声,轻轻笑起来。
“妈妈再见。”
她放下她的手,站起来直接走出门去,直到走出病房外面,眼泪才扑簌簌掉下来。镜面的反光里看见一个黑色人影靠近,她赶忙用手背擦去泪水。
“五点车站见。”她背对那人说完,径直转身离开。
半步还没迈出去,又被人扯住手臂拉回来。一双大手捧着脸颊,强硬地摆正她的脸面对自己,拇指轻轻摁在眼皮上,摩擦过薄薄的眼皮,捻去眼角的残余泪珠。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他话语里带着一丝浅笑,拇指顺势在颊肉上摁了两下。
“听不清去戴助听器。”她人也像刺猬一样露出一副迎战的表情来。
严将叹息一声,把她摁在怀里,“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吧,一家人好久都没聚在一起吃过饭了。”
想到去世的爸爸和现在支离破碎的家庭,她鼻头泛酸,重重地深呼吸才平复下翻涌的情绪,末了,轻轻点了头。
午饭是点好的外卖,他们支起一张简易的小桌板,三个人对着桌子用了午饭。严熙强颜欢笑给余春柳夹菜,严将一个人默默咀嚼米饭关注她们聊天。
她说自己要去A市工作,余春柳呆滞的目光这才放在她身上,颤抖着手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她碗里。严熙没忍住涌出的情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泪水汹涌而出。
日暮时分,流淌的余晖浇在地平线上,楼房,田地,高山,依次拉出影子,动车满载黄昏驶入远方的黑夜。
车窗映出倒影,任凭玻璃上的影子支起脑袋,耳边传来一道男声,“转账为什么不接收?”
她不回头,“小钱,没必要。”
“是我要求你做的。”他翻过她扣在座椅上的右手,五指插入指缝,掌心合盖下去,一点缝隙都不留。“这份钱本来就该是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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