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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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拨弄那些许愿牌,每一个金色水笔书写的愿望都闪闪发亮,背后赤忱的爱意可见一斑。

“要不要来写一个。”他手里已经拿好水笔和许愿牌说道。

“不了。”

他撇眉看她,满是疑惑。

“没有喜欢的人,写了有什么意思。”她看着榕树粗壮的根系解释道。

不知道这句话那里又戳到他的痛点,严将低头走过来,经过的许愿牌被他碰到,木片梆梆地撞在一起。

他颇为严肃地扳正她的脸,拇指在脸颊上搓揉,揉了半天,清叹一声,手指向后伸过去卡在她的后脑勺上,重重地亲吻下去。

时间早已过了午时,这个景点偏僻,此时并没有其他游客经过,可严熙的眼睛还是害怕地不敢闭上,她心跳如擂鼓,眼眶一热,手指难过地攥紧袖口。

她齿关紧闭,于是他温热的唇舌只能扫刷细白的门齿,因此不满足地含咬唇珠,蹂躏了一番才松口。

他舔了舔唇角,搜罗残余的味道。她攒着拳头砸向他的胸口,十成十的力道,发泄般说道:“你乱发什么情!”

空谷传响,那个‘情’字久久不曾停绝,鲜艳的许愿牌附和着她的声音摇晃。树下,她因用力嘶喊而涨红了脸,止不住喘息的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经历一场马拉松长跑。

“会有人经过这里。”她用正常的语调说。

严将再次靠近她,帮她拉起卫衣的兜帽,宽大的帽子盖在她小小的头顶上,眼见的景象都被遮住了一半。他又一次捧着她的脸吻起来,那个拒绝的词尚未开口,已经被他攻城掠池的侵入了口腔,她的舌头瞬间做了俘虏,随着他的引诱背叛了理性。

让渡所有的权力,任凭他在自己口腔里搜刮,满盈的津液都被拿去,听见他‘咕咚’地满意收下,她的脸顿时烧得发烫。尽管如此,他也是不知足的侵略者,非要咬住她的舌尖吮吸,极尽所能的榨干她最后一滴琼液。

她扯住他身上的外套边沿,刚才经过瀑布时沾满水汽的衣服还没干透,衣角又被一层汗水浸透。

末了,他餍足地轻吻她的下唇,鼻子礼貌地蹭着她的驼峰打招呼,像一对在沙漠里行走相濡以沫的骆驼,更像饱足的食客对食材说出‘多谢款待’。

腿软脚麻,严熙再也无法忍受,两人分开的瞬间她便靠在榕树上,对着大树诉说粗重的呼吸。她紧张地思考,想给当时说出‘会有人经过这里’,这句话的自己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无论怎样想着,这话听起来都像是她在埋怨有人旁观,而不是推辞拒绝。

她心里翻上一股恶寒,对前一秒钟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厌弃。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越是固守,越是坚持,打破的方式越是出乎意料的轻松。

“哎,这不是严律吗?倒霉,在这里居然也能碰到。”

说话的是一位丰腴的女子,她穿着健身裤和运动背心,轻薄的运动外套打了个结系在腰间,遮阳帽下面的五官明媚艳丽,浑身上下彰显成熟自信的韵味。

“Rose,那你可以不用专门和我打招呼。”他轻松地反击。

“你滚,谁傻了吧唧的出了公司还喊别人洋名,听见就头疼。中国人说话能不能不放洋屁?”她一气呵成地骂道。

“张薇律师,除非你离职。”

她挥手驱赶,说道:“滚滚滚,称呼那么多,不加职业能死是吧?”

他颔首思忖道:“是啊,我们好像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可聊。”

她自知没趣,换了话题指着他旁边观战的严熙问道:“这个漂亮小妹妹是谁?这么半天都不介绍一下。”

严将伸手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过来,“女朋友。”

张薇口中啧啧不停,眼神倒是认真打量了起来,“挺好的一姑娘,可惜栽你手里。”

“好像也跟你没关系。”他反唇相讥道。

他们三人是一起走下山的,鸭蛋黄一般的红日夹在两峰之间,刺目的夕阳灿烂地让人睁不开眼。狭窄的下山道路只容一人通行,张薇律师走在最前面,严将紧跟其后,他们聊了不出三句,内容果然又是回到工作上面,严熙体力不济又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内容,不知不觉落在后面。

还是张薇注意到她的窘境,挑开话题,问道:“小妹妹学的什么专业?毕业了没有?”

“英语,今年刚毕业。”严将回答道。

她回头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再没发出关于她的提问。

没再取下兜帽,宽松的卫衣荡在身上,严熙抓住胸口的衣领将它们拉在一起。停车场道别过后,严将坐在驾驶位,有意拉下她的遮掩,帮她整理头发时解释道:“张薇是同性恋。”

她沉默不语,见状,他凑近了她的脸庞,有意亲她。严熙发现他的意图,转过头去拉安全带,“我累了,想睡会。”

他没发难,只是认真开车。额角的神经突突地跳动,任凭她怎么努力,都不曾停歇一刻。

总有人认为把破洞的衣服翻过来,或者穿在里面,便可以体面的行走在大街上。洞口边缘袒露的毛线摩擦在皮肤上的感觉,只有你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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