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梦晗又将水和吸管递给他,让他喝水。
喝过水的他,等一下又说自己要尿尿。
这样一心依赖她的项一斐,让袁梦晗感到有些陌生,自己好像真是他的妻子一样,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袁梦晗很喜欢这种感觉,就笑着拿过小便器给他,让他自己尿尿。
袁梦晗体贴地问他尿得出来吗?项一斐耳根子红了,不好意思回答。
项一斐的两只手在被子里动了半天,终于尿了,好像尿了很长时间,袁梦晗才把小便器从被子里拿了出来,跑到女厕所里,倒掉洗净。
给项一斐倒尿,袁梦晗不但没有一点肮脏嫌弃的感觉,反而,还觉得与他更加亲近。甚至,她觉得自己因此就成了与项一斐最为亲密的女人,就像,就像是……妻子。
那一刻她恍恍惚惚的,感觉自己真的成了项一斐的妻子了。
这一天开始,袁梦晗每天都是在这样的心情下,愉快地工作着,她几乎不把这份工作当做工作,而是当做了她的生活。
白天,她寸步不离地守着项一斐,晚上,就把铺盖铺在地上,和衣睡在病房。
她发觉自己绝对是一个忠实可靠的妻子,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细心地照料着患病卧床的丈夫,这种感觉既来自她对项一斐的爱心,或许也来自项一项对她全心全意的依赖。
项一斐对袁梦晗表现出无比的顺从和依赖,这使得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袁梦晗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那样,和自己的玩伴互定了角色,认真地、幸福地、全心全意地“生活”起来了。
每天照顾项一斐洗脸、擦身、喂药、喂饭和把屎把尿,她任劳任怨地做这一切,这就是袁梦晗幸福生活的全部内容。
项一斐似乎从一开始就习惯了她的服侍,他要什么,只要有所表示,她立刻就能领会。她要他怎样,只要提出要求,他基本都能照办,很听话的。两人之间在各种细节方面的契合,越来越浑然天配。但有一点,袁梦晗后来也感觉到了,他们越来越不像一对夫妻或恋人,而像,一对母子。
袁梦晗常常想:就算她是在照顾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就算项一斐一辈子都治不好了,她也愿意嫁给他。她觉得他们这样生活挺好的,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她暗下决心,她要这样照顾服侍项一斐一辈子,挣钱养活项一斐一辈子。
只是,项一斐暗地里不是那么想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出来很顺从,但他的内心里,是自卑的,是自责的。
他觉得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人,只能靠他人的照顾来生活,这样的日子,是不够体面的,是阴暗的,是可耻的,虽然……她是他的爱人。
渐渐的,项一斐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美好的袁梦晗,觉得她是天上的月亮,只配和发光发热的太阳在一起,而残缺的自己,是断然配不上她的。
半夜,项一斐经常睁开漆黑如夜的眼睛,看着安详睡去的袁梦晗,心中如刀割般无比钝痛。
他恨自己离不开她,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两种思想,在他心头上打架,让他脑子阵阵发疼,泪流满面,盈盈泪水濡湿了枕头,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撒下来的残酷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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