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实在太大了,除去缴获的二百叁十公斤海洛因,还有刘罗汉的死。
刘罗汉有叁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刘蒙坎傍靠佤联军,性格残酷狡诈更胜他的父亲,报复心极重,曾将一个缉他毒品的警察及其妻子毁容后再砍断四肢,丢于力昔公安局门前扬长而去。
这次除去损失惨重的海洛因,还有杀父之仇。
局里下午开了许久的会,到黄昏时组织上才一致决议,为了保护我的父亲,安排他带着母亲和我离开力昔县,举家迁移到别的省份去生活,并且要尽快离开,一切行程高度保密,连参会人员都不知我们何时要去往哪里。
香喷喷的馄饨端来,大家围桌吃的时候,我听父亲笑着朝母亲说:“以后就有时间多陪你们,你不是还想回上海看看吗?”
杭州人则说:“以后吃不到嫂子包的馄饨了。”
母亲掩饰着高兴:“来日方长,一定有再相会的时候。”
你问我当时的心境,一定是比母亲还要高兴的,哪个孩子不想让父亲整日里陪伴自己玩,而且他还是击毙毒枭的大英雄。
吃完馄饨,他们离去后,母亲就开始收拾行李,又问父亲明天几点的火车,订的是中午十一点到昆明的票,她这才想起来,明天是我十岁的生日,往年韩梅都会提一盒蛋糕来给我庆祝,母亲赶紧给她打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到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左右,韩梅打来电话,说在城北汽车站,希望我父亲去接她一下。
这里是有疑点的,她是个节俭的性格,每到力昔都搭农场的便车,她又怎知我父亲在家,再往深处想,她十年来见过我父亲的次数五个指头都能数过来,哪好意思张口让他去接,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的分析,当时全家被我的生日及调迁之喜所笼罩,反想着这样更好,开车去接可以节约时间,尽快地吃完蛋糕,我们也能提早赶火车。
城北汽车站距我家不远,算上堵车半刻钟足够了,但过去四十分钟也没见父亲带着韩梅回来,母亲坐不住,站在阳台上朝外张望,忽然紧张的跑进房来,让我赶紧从后门走,到公安局找禁毒副队长王凯,她捧着我的脸猛亲了一口,我还以为是找他来给我过生日哩,屁颠颠的就去了。
王凯听说是母亲让我来找他时,我还是头回见一个人的脸色在瞬间难看的像见了鬼,他气急败坏地命个女警察守住我,气急败坏地叫上其它队员,包括昨天在我家吃馄饨的那叁人,挎着枪气急败坏的往外跑,出门槛时被绊倒,狠狠摔了一跤。
我当时还忍不住笑出声来,有够没心没肺的,现在说给你听时,你知道我此刻的心情吗?
我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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