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告诉萧龙,总经理待她一直很好,他的老婆是陶陶居的面点师傅,知道她喜欢吃虾饺和艇仔粥,每次做了会用保温桶装着、让他的儿子给她送来。她知道他们的心思,其实他儿子挺不错的,高高瘦瘦戴一副眼镜,一派斯文相,在广告公司搞市场策划,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让她保管,她很歉然地拒绝了,他们全家也没勉强,只说没缘份,原来怎么对她还是怎么对她,并没有变过.....
萧龙朝腿上拍死个蚊子,打断道:“不过是毒贩假慈悲的伪善、拢络你的手段,你想到他们运毒售毒时候的贪婪和冷酷,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不会生出感情来。”他其实对虞娇有些刮目相看,两年的相处,或许她曾也有片刻的迷茫或彷徨,但从未动摇过自己的信念,她是个理智而坚强的女孩,法与情孰重孰轻,她心中的天平永远倾斜在法的一方。
老冯初次把虞娇带到他面前时,她纤细而瘦弱,脸色苍白,嘴唇薄红,乌黑的眼珠蒙蒙的,感觉像营养不良,但漂亮是真漂亮,即便这样还是漂亮。她穿着牛仔裤,豆绿色宽松毛衣,背着棕黄色jansport双肩包,拿起菜单认真地看,半短发梢戳着微垂的颈子,似个不谙世事的高中女生,他在警校时的女同学英姿飒爽,果敢干练,没个像这样的!
他跟老冯私下提过换搭档的事,在贩毒集团做卧底是提着命在战斗,他需要一个帮手,而不是还要分神保护她。
老冯的原话是,她在上次执行任务时受了伤,还没好透,所以看上去没精气神。
组织上选卧底警察自有自己的考量,决定了的事不容商榷。
你要做的就是和搭档尽快磨合,彼此信任。
老冯最后又带过一句,你要是知道她从前经历了什么,就不会这样轻看她了。
“感情?我的感情早就死了。”虞娇低声嘀咕,萧龙没听清,再问她,她摇摇头,只问:“老冯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萧龙没说话,虞娇也没追问,俩人沉默着吃完饭,付过钱站在路边打出租车,很快一辆空车驶到面前来,送虞娇到出租房的弄堂口时,他也从车上下来,说了他思考良久的话:“老冯的死因太复杂,不排除自己人内部出现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现在两边一定都急欲把我们找出来。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像走钢丝,随时会送命。老冯讲过,我俩自接下这个任务后,在公安局内部的身份资料已彻底删除,一为防泄漏,二为保护,也就是说,只有老冯知道我俩是卧底,还有我们自己手上的证据。”他说:“刘蒙坎为首的贩毒集团这么多年没被端掉,反倒愈发猖獗,我们面临的处境实在太危险......”
一对小情侣搭肩搂腰从他们面前嘻嘻哈哈的经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萧龙微顿,看着那背影远去了,接着说:“你才二十来岁,该像他们那样尽情去享受,找个男朋友,逛街吃饭看电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现在退出是最明智的决定,还来得及......” 他讲的嗓子都冒烟了,或许是吃小龙虾吃的,清咳了咳问:“你有没有在听?到底怎么想的?”
虞娇垂着头一直没作声,听到他问才道:“那你呢?你也要退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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